“我沒有!”樓翩翩狡辯。
霽月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他了然的眼神令她心虛。
當然,霽月說對了,她不只是想出去走走,出去也許可以打聽到月無塵的訊息。
當日師太刺中她的心臟部位,若不是霽月及時趕到,凌茉醫術高超,只恐她早已成為師太的劍下亡魂。
庵堂內的幾個尼姑都被師太滅口,霽月便索性淋油放一把火將寺廟燒了,製造她已被殺的假像。若她不想回宮,可以順理成章地消失,世上便再無樓翩翩這個人。
她沒想要回宮,卻想知道月無塵過得是否安好。
此次突變她唯一的遺憾是未能在離別前跟月無塵好好說上一句話,若她知道自己將一去不返,她會對他好點兒。
樓翩翩與霽月出現在食肆時,吸引了全部人的視線。
一襲紅袍的霽月是人間絕色,讓人移不開視線很正常。而樓翩翩頭戴紗帽,看不到她的容顏,一襲白裙的她與霽月的火紅之色相得益彰,眾人對樓翩翩的容貌感興趣。若不是人間絕色,斷不會薄紗遮面吧?
霽月點了一些小菜,客人們的視線還頻頻投向他們所坐的角落。
樓翩翩側耳細聽坐在他們左後邊的一對中年男子說起的各類軼事,終於說到皇宮,那人繪聲繪色,說新皇有病,而且病得不輕,後宮三千如同虛置,從不召寢,讓人費解。
她聽了,有些錯愕。她只想知道月無塵的近況,卻沒想人們只對月無塵的後宮韻事感興趣。
一則喜,二是憂。喜的是,月無塵有可能是因為她沒有詔美人侍寢,憂的是,月無塵沒有子嗣,他不詔妃嬪侍寢,豈非讓文武百官憂心忡忡?
她不知自己何時起身,出了食樓。早知如此,她就不出來了。知道了,並不比不知道更開心。
自她有意識的那一天起,就時時想起月無塵。離得遠,便發覺如此想念。
她知道自己喜歡月無塵,卻不知這份喜歡有多少,是不是可以用一把秤來秤斤兩。現在才知道,那份喜歡,比一點一點要多,多很多,很多。
樓翩翩走在前面,霽月走在後面。
他是人間風月客,並非不懂事的懵懂少年,他看得出,樓翩翩是為月無塵傷神。
“在我身旁,你不可以想其他男人!”霽月走到樓翩翩身旁,不容置疑地牽起她的小手,緊緊相握。
樓翩翩看向他們交握的雙手,清澈的眸子看向霽月,美眸蒙上一層薄霧,幽然啟唇:“曾經他也牽我的手,說過或許能白頭偕老。不可否認,我很喜歡他。”
霽月鬆了手,悵然若失。平生遇到一個有趣的女人,她心裡卻裝了另一個人,說不可惜是假的。
他為什麼要放一把火把雲門寺燒了?無非是為了消除她的身份,讓她堂而皇之地成為另一個女人。偏生火燒雲門寺至今,並沒有樓翩翩逝世的訊息傳出。想當然爾,是月無塵掩蓋了雲門寺的所有訊息。
“霽月,對不起。”見霽月默不作聲,以為他在生氣,樓翩翩囁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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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月又一折扇敲在樓翩翩頭頂:“你什麼眼光,我這樣的男子願意給你機會,你該感恩戴德。樓翩翩,你讓我困擾。”
他的誇張動作令樓翩翩失笑,她一拳擊在他的胸口:“少來了。我這是給其他女人機會,讓你繼續禍害人間,為人類謀福址。”
“你這是造孽!”霽月誇張地大笑,遭來樓翩翩不雅的白眼:“我發現你真的很愛現,就怕全世界看不到你的存在。”
樓翩翩若有所指地掃過周遭,只見街上的行人都頓下腳步,全部人傻傻地看著他們,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偏生霽月渾然不察自己引起的轟動,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娘子,我們回家好好溫存一番。”
他的狂浪話語令樓翩翩臉色微褚,這個人,說玩就玩,也不看看什麼場合。
好吧,他玩,她就陪他一回。
她纖手搭上他的肩膀,媚聲道:“相公,人家迫不及待了,快點兒……”
她悄眼看向眾人慾掉眼珠的樣子,忍俊不禁,戲演一半已經笑岔了氣兒。
霽月犯傻的樣子也令她想笑,直到霽月回神,抱著她迅速走離人群,她清脆的笑聲還在街中飄蕩迴旋。
他們走後不久,有一個青年男子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若他看得沒錯,男子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公子霽月。至於女子,會不會就是尹子卿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