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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美麗,她的靈性,她的痴情和她的執著,甚至,她的脆弱、任性、喜怒無常,對他在在都是一種誘惑。當她舞蹈,他覺得她簡直不像一個真的人,而出自他的琴聲,由他雙指按在琴鍵上彈奏出來,飛出音箱,便擁有自己的音符,不再由他控制。那樣的誘惑是不能言喻的:明明稚嫩如初蕾,卻偏偏舉止風流,眼神迷亂,嬌豔的臉上突兀地寫著靈魂轉世般的妖冶和滄桑,時不時還流過一絲恍惚,彷彿魂離肉身。這種恍惚和滄桑,也同樣令他著迷。當她認真執拗地向小林宣佈她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是顫抖而狂喜的。等她,娶她,為什麼不可以呢?固然,她只有十二歲。可是,她總有一天會長大。十年而已。十年後,他也不過才三十多歲,有什麼不可以?而且,他相信,等待水兒這樣的一個小女孩長大,並不是一件難事,因為,她是這樣聰慧、狡黠、瞬息萬變,幾乎每一分鐘都會給他新的驚喜——同她在一起,生活是千變萬化充滿色彩的,絕不會感到悶。不要說十年,就算用一生的時間來等待,也是值得。她給他講《小王子》的故事,說:“曲風,你馴服我吧。”“馴服?”“是啊,狐狸就是這樣對小王子說的。”水兒凝神思索一陣——曲風非常喜歡看她這個凝思的動作,微微揚著頭,小臉上又認真又莊重,讓人忍不住想抱起她親一下——思索停當,她輕輕背誦起來:對我來說,你只不過是個小男孩,和其他千百個小男孩沒有什麼不同。在你眼中,我和別的狐狸一個樣,無非只是一隻狐狸罷了。可是,一旦你馴服了我,我們就互相依賴了。在我眼裡,你是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對你來說,我也是世上惟一的……曲風笑起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好像充滿哲理呢。而水兒那種神聖的表情,更是令他著迷。他說:“水兒,我不是什麼小王子,可是我打賭,你就是那隻聰明可愛的小狐狸!”水兒不理他,繼續背下去:“狐狸說,‘你要馴服我,得非常耐心——開始,離我稍稍遠一點,就那樣,遠遠地坐在那邊草地上。我會先用目光不經意地瞟你,這時,你可別說任何話,因為語言是誤會的根源。但你得一天比一天靠近我……”“就像現在這樣?”曲風笑,輕輕攬住她的腰。水兒微微顫了顫,仍然背誦著:你能在每天同一個時間來就更好。比方說,你每天下午四點鐘來,那麼,我三點就會開始興奮起來。而且,時間越近,我就越興奮。而一到四點,我又會變得焦躁不安,急得要死。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快活!但是你要是任何時間都可以來,我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歡迎你的心情了……曲風漸漸鄭重起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遵守時間,每天在固定的時間來看你。”他凝視水兒,“我不來的時候,你是在等我嗎?”水兒終於將眼光轉向他,眼中充滿了淚,她說:“曲風,我等你,又豈止這些日子!”他為之傾心——她的思緒這樣旖旎曲折,如小徑通幽,迷宮重重,十年等待,又怎會覺得悶?曲風很認真地向小林宣佈了自己的決定,自己與水兒的十年之約,還有《小王子》和那個關於“馴服”的故事。小王子說:“如果你給一朵玫瑰花澆過水,它就成了宇宙間惟一的一朵玫瑰。”這句話讓他心動,因為,他的天鵝,也是惟一的呢。小林詫異地望著他,好像看到一個麻風病人:“她瘋,你也跟著瘋。曲風,我看你越活越小了,上次是什麼《珍妮的畫像》,現在乾脆講童話故事了,你不如改個名字,叫‘曲瘋’算了。”“是有點兒瘋狂。”曲風微笑,“但是,反正我也不急著結婚。何必那麼認真呢?水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十年呢,十年中的變化,誰又能知道?你急什麼?”“我才不急。”小林的臉紅了,咬著牙輕輕罵,“這個小妖精!”自從那次爭吵後,她就再也不肯和水兒見面,每次提起她,只有一個代名詞,就是“小妖精”。這段日子,她一直利用業餘時間在刻苦地學鋼琴,不到一個月,已經可以生澀地彈完整首練習曲了。這使曲風有些好奇,他從她的教程中可以看出,教她彈琴的老師,是認真而負責的,這在按時取酬的鋼琴班裡是很難得的,因為學生學得越快,畢業得也就越快,學費自然也就省下了。所以通常的琴師都不肯讓學生太快入門,總要玩一些花俏來拖延時間,好多賺取幾個課時才罷。他問小林:“你的老師是個什麼樣的人?”“才特別呢,是個瞎子。”“瞎子?”這答案頗出曲風意外,不禁更加好奇了,“一個瞎子教你彈琴?”“是呀。”小林因為曲風對她的學業感興趣,也來了興致,介紹得格外詳盡,“其實開學的時候,我們老師本來是位老教授,同時每個學生又有一位輔導老師。輔導我的那位,是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盲姑娘,名字叫阿彤,是教授的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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