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百合不是抱著上大學來玩的態度。做了大學生,念不唸書是自己的自由。同時這也是對自己的生活負起一切責任的時候。
假如能夠考進這裡的大學的話……
環視廣闊的校園,小百合的心也隨著開廣似的。
“哎――”
小百合的視線停留在一個好象也是來聽說明會的女孩身上。
搞不好是――
小百合想到,那名獨自疾步而行的女孩,可能是在火車上一起的――不,是在東京車站月臺上遇見的那個“水田智子”。
可是――即使是她,應不應該喊她呢?小百合遲疑著往前邁步。
迄今依然耿耿於懷。在東京車站,打扮得一模一樣的“水田智子”,以及跟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酒店走出來的“水田智子”……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女孩好象十分熟悉這間大學的樣子,不停地往前走。小百合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跟著她走,邊走邊想,她可能根本是另一個人。
儘管如此――事先已聽聞K大大得離譜,小百合差點迷路了。雖然她拿著說明會的指示圖,手冊上也刊了校內的地圖。這樣的話,假使入學了,可能暫時都要一隻手拿地圖在校內行走了。
“噢。”小百合止步。
女孩的身影走進兩幢四層樓的磚色建築物之間,突然消失無蹤。
去了什麼地方?小百合左顧右盼。
可是……到處都沒見到可以藏身的所在。
那是一條很好走、鋪上某種特殊磚塊的行人道,令人產生不愧是名門K大的優雅印象。
小百合驀地止步。在路邊低處的樹叢一帶,掉了一本筆記薄,跟剛才那女孩手上拿的很相似。
小百合從行人道走過路邊,到達那本筆記簿的所在地,彎下腰想把它撿起來時――
“危險!”男聲響起的同時,小百合被人攬腰抱住滾跌在地。
然後,傳來“叭”的一聲。小百合覺得左腳的腳踝有點痛。
“你沒事吧?”扶她起來的好象是這裡的老師,是個三十幾歲穿西裝的男子。
“沒事……”
當她看見剛才自己所站的地方,即那本紅色筆記簿的所在位置,掉了一個盆栽,碎片和泥土四濺時,她才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能站嗎?”
“還好……不要緊。”
在自己也不知不覺間,她把K大入學試要項的信封緊緊抱住不放。
“有沒有受傷?”
“呃……一點點……不過沒關係。”小百合說。
腳踝給割傷了,有血流出。看來是盆栽的碎片割到的。
“真危險哪。”那男子望望上面,“我常說的,不要把盆栽放在窗邊。”
“呃。”
萬一被它打中的話――想到這個就不寒而慄。
“是誰掉了這個?”那男子撿起筆記簿,“你的?”
“不――不是我的。”
“名字什麼也沒寫上去。還沒用過吧。”他“嘩啦嘩啦”地翻頁數,“算了,拿去失物領取處好了。你還是護理一下的好。”
“啊……但我是……考生呀。”小百合說。
“那就更要護理了,不然傷勢嚴重起來怎辦?”男人笑了,“我是助教室田,你是來出席說明會的吧。時間多的是。我帶你去醫療保健室。來吧。”
總不能拒絕的,於是小百合邁步。
她回頭再望打破了的盆栽一眼――是偶然掉下的嗎?
那本紅色筆記簿放在明顯的位置。對方當然猜到小百合會把它撿起來。
就在那當兒,那個盆栽……
那不是陷阱嗎?
小百合不得不作可怕的想法。
“多謝了,對不起。”小百合看著用繃帶捆住的腳踝道謝。
“我故意包得誇張一點的。”穿白袍的大個子女醫生咧嘴一笑,“府上的人會好好照顧你的。”
小百合不由笑了。
“你是考生?”
“是的。我一個人出來東京,在家母的朋友的朋友家――暫住。”
“是嗎?加油吧。”女醫生說。
“謝謝。”小百合從硬床下來。
“是不是有點難走?繃帶會伸縮,一下子就會放鬆了。”
“嗯,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