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侮辱的話裡帶著強烈的敵意,那敵意不知從何而來。
顧清夏不是能聽人勸的性子,景藝也只能說“你也收斂一點,沒必要給自己製造危險。”
顧清夏表情淡淡,對於這件事,她不想多解釋,也沒有什麼能解釋的。
景藝拿她沒辦法。
從幾年前,他就已經拿這個女人沒辦法了。
“救你的人聯絡方式給我。”他忽然說。
顧清夏微僵“做什麼?”
“救了公司的員工,公司總得表示一下吧。”
“沒有。”顧清夏垂眸,“我忘了留。”
“沒事,明天反正我得去警局,到時候再說吧。”景藝頷首。
“很晚了,你早點回去吧。”顧清夏開始轟人。
景藝頓了一頓“你自己行?”環在她腰上的手卻緊了緊。
“我只是腳腫了,又不是手斷了。這兩天就先不去公司了。”
“行,你好好在家休息。我先回去。”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扶著顧清夏先回了臥室,幫她找出了睡衣。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無須避諱什麼,顧清夏也就是背轉了身,就換了睡衣。脫裙子的時候,因為手臂上有很多傷口,還不得不讓景藝幫忙,才脫了下來。
景藝站在她身後,自上而下的俯視她的身體。
顧清夏的面板特別白,就顯得那些淤青和血斑格外可怕。而且她很瘦,自景藝的角度看,自肩胛骨向下,是兩條陡然收緊的線,在某處細到了極致,又乍然外放。
中間的承轉啟合,蕩人心魄。
☆、11。第 11 章
景藝的目光凝在那極細之處,身體隱隱躁動。
他想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吸引他的,就是她的身體。可後來讓他沉溺上癮的,早不止是身體。
他的手就摸上了她的後頸,從頸椎一路滑到尾骨。滑膩,但是微涼。
顧清夏一年四季,手腳都是冰涼的。
景藝手心的熱度激得她的面板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他沒做什麼,隨即便幫她將睡裙從頭上拉下來,小心的避開所有的傷口。
但景藝沒想到,他這小小的習慣性的動作卻讓顧清夏做了一個決定。
“洗手檯上有袋東西,”她扭頭跟他說,“順道幫我帶去丟掉吧。”
她的眸子黑幽幽的,帶著無法解讀的意味。
景藝開啟衛生間的燈,袋子就擱在水臺上。他看了一眼,頓住了。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抹了把臉。過了一會兒,景藝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顧顧……”他退回到臥室。
顧清夏一隻腳站不穩,就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牆上。
景藝按住牆,身體逼近,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問“我們,還好嗎?”
“挺好的。”顧清夏抬眸。
景藝看著她幽黑的眸子,在漆黑深淵的深處彷彿有萬年不化的寒冰。他咬牙,忽然扣住她的後腦,吻了下去……
顧清夏沒有掙扎。男人若真心想強了女人,力量懸殊,怎麼掙扎都是無用的。男人若沒那個心,不回應,便足矣了。
只是這男人的炙熱的唇壓著她的唇時,她卻想起了那電話裡的雜音。孩子的叫嚷,母親的細語……
景藝果然很快就離開了她的唇。她的唇不僅微涼,還緊閉著。她的眼睛卻一直睜著,黑黢黢的。
景藝感到說不出的無力。
“為什麼?”他問。
“景總……”顧清夏非常認真的、誠懇的說,“您太太,人很好。”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大錘,狠狠的給了景藝一擊。縱然景藝是內心強硬的男人,也無力抵抗。
“我們……算了吧……”顧清夏垂下了眼眸。
景藝移開視線,看了會牆壁,又看了會天花板。
最後,他的視線又回到她身上。他看著她,說了句“好。”
他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去衛生間拿了那袋全都屬於他的洗漱用品。
顧清夏很快就聽到了玄關處傳來開門和關門的聲音。
她蹦進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水聲嘩嘩。她洗了把臉,抬頭看見水臺上就只剩下她的牙刷,她的牙膏。毛巾杆上也只有她的毛巾。淋浴間裡,只有她的洗髮水和沐浴露。
那些她很小心的買的,和景藝在家裡用的都完全一樣的東西,都被景藝帶走丟掉了。
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