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咱們漢人的命就不值錢嗎?”女孩家都是寶啊,讓她們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迫糟蹋,見了……就好生的心痛。
隨玉抿著唇,低聲答道:“咱們能救的就救了,來不及救的……我將來跟五哥走七大洋時,會多注意一點的。”
“嗯,”元巧有點惱怒,瞪了一眼瞧他瞧到傻的幾名男子。“你們是沒見過人是吧?瞧瞧瞧,連命都快沒了,還瞧個什麼勁?啐。”
隨玉掩嘴苦笑了下。“那是你人好看了。”比女人還美,面紅齒白的,身子也不算高,手臂也有點細,雖然是有男孩子氣,但扮了女裝卻蓋住了男孩味道,也難怪四哥會瞧呆了……啊,她突然醒悟了那日五哥說了句話後,四哥為何突然匆匆離去。可能嗎?四哥他……
“我好看?這是在侮辱我嗎?你發什麼呆啊,隨玉,方才你說什麼記路子的?”元巧問道。
她回過神,怔忡的看著元巧,直覺答道:“我在記引路船隻走的路線,避過多少暗礁,劃的深淺,吃水大約多少。”
“啊……你……你記得起來嗎?”誇張,他就記不住了,全賴四哥就夠。
她扮了個鬼臉。
“我多多少少對這是有興趣的,雖然普通事情記憶不佳,但我卻能將船隻的工料、木材及定額等等毫無誤差的記下,也許這就是大夥稱我為奇才的原因吧。方才,我走過五哥時,已經交給他了。”
“是……是嗎?”當他忙著觀光時,隨玉已經幹了這麼多事啊?相形之下,他是有點偷懶。“難怪方才你在跟五哥眉來眼去,原來是這樣……你沒瞧見方再武那懷疑的表情,還以為五哥想勾引你呢。”話還沒說完,就見查克走了進來,看守地牢的葡萄牙人臉驀地一白。
“惡鬼……”
“你先下去吧。”查克冷淡地說,等他忙不迭的跑出去後,才靠近地牢的柵欄。
“查克,”隨玉站起來,走到他面前,隔著柵欄露齒而笑。“你還好嗎?雙嶼的當家可有說話?”
查克遲疑了下,點頭。“我很好。”是漢語。“當家的原諒了我……玉姑娘,你……你真要對付雙嶼?就為了狐狸王了,他已經死了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是五哥教我的。查克,待在雙嶼已久,應該知道雙嶼的所作所為,他們擄漢人、搶漢女,騷擾沿岸百姓,如果你的國家遭到這樣的對待,你能忍受嗎?”
查克撇了撇唇。
“那是他們無能,無能的人只能受人擺佈。”他正色看她。“但你不一樣,你對船隻有研究,是雙嶼遠遠不及的,你既是日本人,應該留在雙嶼,為雙嶼盡忠。”
“查克。”隨玉眯著眼,低語道:“你是佛郎機人,我是日本人,在地牢裡的是漢人,但咱們不都是人嗎?除去體內的血,我們都是一樣的,有爹有娘有姐妹。這世上也沒有無用的人,只有不知悔改的人。”她的神色難得嚴厲。
但即使嚴厲,依舊有她的積極跟活力在。她像個……春天,第一眼見到就覺得她隨和而親切,直到狐狸王死後,她才改變了,如今她又回到了那個原本的隨玉,讓他……鬆了口氣。狐狸王死後的樊隨玉是陌生的,是死氣沉沉的,即使狐狸王的死是雙嶼之福,但……但……他想要瞧見那個春天似的隨玉。
“怎麼啦,查克?”元巧爬了兩次,才爬起來,手伸出柵欄拍拍查克的臉。“你是又被洗腦了是吧?淨為雙嶼說話。我都跟四哥說好了呢,將來你不想回你的國家,就到聶府當一輩子的客人呢,你可別陣前倒戈。”元巧毫無心機地說道。
查克注視著他們,忽然之間用葡萄牙說道:“我是惡鬼,我是名震東南一帶的紅髮惡鬼,你們相信我,是你們倒了楣。我從小被海賊養大,他們教養我,讓我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鬼,你怎能輕易的相信我?”
“查克,”元巧不悅地說:“嘿,你是欺我不會說你們佛郎機語嗎?啐!”
查克點了下頭,示意牢卒將地牢開啟。
“玉姑娘,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大當家的要兩名漢女上去,讓他過過癮,你倆若想要了解雙嶼地形,就請跟我來吧。”他的唇泛起詭異的笑,年輕的臉龐充滿了鬼般的兇殘。
他的惡鬼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隨玉也在笑,笑得親切。
“查克……謝謝你,我一直沒機會謝你在北京時救了我一命。”她的笑容是燦爛的,在這個腐敗的雙嶼裡,她的笑無疑是一種光。
他終於瞭解為何在第一眼見到她時,會產生心動的感覺。她不漂亮,也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