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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拜他、敬重他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但那並不表示當心中的神秘下凡親近時,她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她只覺惶恐萬分。
“爺,咱們上北京還要幾天的路程,老實說,我還真開始想念起狐狸島了呢。”方再武喝了大口熱茶,身體頓感暖呼呼的。他瞧見隨玉也倒了茶給五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不是倒茶之間的舉動,而是一種感覺。
“來到北方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遭進北京,可得好好瞧瞧大明的皇城究竟是怎樣的繁華。”羅傑的神色有些興奮。他的笑紋深刻在眼角,看不出他的歲數,笑起來倒有幾分孩子氣。
“啐,羅傑先生,就沒瞧過你這種自稱旅行者的傢伙,東遊至狐狸島上,就不再有所動作,你不崇拜馬可波羅崇拜得要死,誓死寫出一本東遊記嗎?”方再武啜了口茶,問道。
羅傑笑了笑,避重就輕地答道:“所以,現在我跟著來了。趁著上北京,將所見所聞的事物記下。”
方再武又抬了幾句,隨玉眯眯眼,掩嘴打了個小呵欠。
“想休息了?”她左手邊的聶泱雍忽然傾身近她。
“不,隨玉還能撐著。”她又坐正起來。溫暖的火堆讓她昏昏欲睡,即使不願意承認,但在體力方面還是差了再武一大截。
“趕了幾天路,你做得已經很好了。”聶泱雍漂亮的雙目睨了再武等人一眼,像是極有默契的,方再武迅速收拾了吃剩的乾糧,撿了個近火堆的地方坐下,閉目養神。旅行者羅傑則微笑地坐在較遠的供桌前,振筆疾書。
始終瞪大眼不敢吭聲的查克,怔了怔,跟著羅傑坐下。
“羅傑先生……你在寫什麼?”查克低語,瞥了眼冊子上的文字,是義大利文。
“你會說義大利語?那到難得了。”羅傑仍以漢語說話:“不過在五爺身邊的西方人都得學會說漢語,你還是改用漢語吧。”
“好,羅傑先生,狐狸王不懂咱們的語言嗎?”
羅傑沉默了會,答道:“五爺他是島上之首,沒有空閒做多餘的事。”
查克“呃”了一聲。換句話說,狐狸王不曾學過葡萄牙或義大利等語言。他悄悄瞧了一眼狐狸王,他拉下玉姑娘,讓她躺在他的腿上休息。
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狐狸王對玉姑娘是不同的。那天在北島,他親眼目睹了玉姑娘為狐狸王擋槍子兒時,狐狸王微微再拉過她一點,兩人才完全避開子彈,眾人難道沒懷疑狐狸王是早就知道有人慾謀刺也,才退出海商之外,想讓隨玉有表現的機會嗎?
他原本以為玉姑娘只是護衛、只是船工,只是狐狸島上再平常不過的一個普通人,但趕路的這幾天,才驚覺玉姑娘是特別的。
但不懂的是,狐狸王的眼裡並沒有任何感情,卻能在肢體動作上對她好。當方才方再武靠近她時,他幾乎要跳起來拉開方再武,大聲喊:“別靠她這麼近!”但狐狸王卻面不改色。漢人不都挺介意這點的嗎?
他煩惱了一陣,閉上眼,耳裡斷斷續續聽見隨玉的低語,聽不真切,但聽著她的聲音,很容易就入眠了。
“你的身子很僵硬,這樣睡得著嗎?”聶泱雍彎身,在她耳畔低語。
隨玉睜大了眼,瞪著火堆,不敢往五哥那兒看。他的聲音在低語時,總有一股磁性,讓她想起他的嘴唇、他的胸膛。噢,她實在太齷齪了!
“五哥……我還是……還是找個地方閉目養神就行了,躺在這裡,你也不舒服……”語畢,欲迅速爬起,卻被放在腰間的手掌制住。
她嚥了口口水。上了陸地,她是女裝打扮的,女孩家的衣衫稍顯薄了點,五哥的體溫藉由他的手傳了過來,顯得有些滾燙。
“五哥……”她是不是做了什麼難以挽回的事,五哥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她?
“我以為這樣你會睡得舒服點。”
她敏感地感覺到他觸控她的頭髮,惱著臉,有些欲哭無淚的。“我……我不困……”
“不困?那好,乖乖躺著,聽我說個故事好了。”
“說故事?”她不是孩子啊,從小也沒聽過五哥說過什麼故事來哄她。
聶泱雍的唇碰觸她的黑髮。她的身子依舊是僵硬如死屍,跟他這麼親近真讓她難以接受嗎?
“五哥要說……說什麼故事?”她試探地問。要說故事,她能接受,可千萬不要再欺負她了。再欺負她,她只會覺得自己心術不正,定力不夠。
“故事嘛……”他沉思了會,露出詭笑,在她耳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