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復興了魏國,難道卻是迴光返照?還要在自己的手裡毀滅掉?魏國的命運真的到了終點了嗎?魏家的列祖列宗再也不能血食了嗎?魏王咎的心象是被刀子狠狠的捅了一下,痛不可當。他很想衝出去和秦軍拼命,哪怕一死,也比現在這樣好。可是他不能,他身上擔負著魏國的命運,擔負著臨濟城裡數萬百姓的安危。秦軍圍了幾個月的城,怒火一定已經積聚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一定他盯紙城,城裡的百姓就會被屠殺乾淨。 我做魏王,沒能帶給他們安寧的生活,卻連累得他們受苦受累,失去了無數的親人,最後還要失去自己的性命,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王,我不配做他們的王。
我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福扯,我給他們帶來的只是無盡的傷痛和苦難,我愧對臨濟城的百姓,愧對魏國的列祖列宗,愧對父親的教誨啊。
魏王咎的臉痛苦得扭曲起來,眼淚無聲的流下,他仰起臉,任由清涼的雨水澆在臉上,洗刷他內心的慚愧。周叔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跟著魏王咎奔波了多少年,對他的心思瞭如指掌,當然能體會到他的痛苦,他的心情也一如這陰沉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大王節哀,援軍很快就會來的,說不定就在路上了。”周叔心的勸慰道:“只要援軍來了,我們裡應外合,一定能打敗章邯的
“唉 ”魏王咎搖了搖頭,無言以對,拖著沉重的腳步下城去了。他瘦弱的身軀看起來是那麼的單薄,步子也不是很穩,讓人很擔心他會從高高的城牆上摔下去。周叔連忙跟上去扶著他,輕聲說道:“大王小心,天雨路滑。”
跟在後面的魏豹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快的看了一眼周叔的背影。周叔從來沒有這麼細心的對待過他,他的眼裡只有兄長這個魏王,從來沒有他魏豹。他們有什麼區別呢,都是魏國的宗室,所有的區別只是他是弟弟,而魏咎是兄長。不過遲生了幾年,魏國的一切就與他無關,可是這些年他也跟著兄長後面吃了不少苦啊,他也為魏國的復興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啊,為什麼他們的眼裡還是隻有兄長這個魏王?周叔如此,太尉韓信、相周棄也是如此,就連那個盜嫂的陳平也是如此。
為什麼?魏豹很不服氣,他想起那個關於薄姬的預言,嘴角挑起一絲冷笑,等我成了天子,我看你是不是還看不上我。這個想法從魏豹的腦海中一掠而過,隨即就被眼前悽慘的現實擊破了。臨濟已經被秦軍包圍了,能不能活命都是個問題,哪裡還能想天子這種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我還能活下去嗎?魏豹有些絕望的看了一眼城外,齊楚的援軍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天地之間灰濛濛的一片,看不到一點亮光。無邊的雨幕遮住了魏豹的雙眼,也遮住了他生的希望。魏豹默然的站了很久,長嘆了一聲,跟著下了城,緊追著魏王咎和周叔去了。三人誰也不說話,一路沉默的回到王府前,網要進門,周叔忽然停住了腳步,扭頭向王府前的青石大道盡頭看去。魏王咎也隨即抬起頭來,心思亂成一團的魏豹沒收住腳,差點一頭撞上去,他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們,見他們面色緊張的看著遠處,也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一匹快馬衝出了雨幕,片刻之間已經衝到了魏王咎的眼前,馬還沒有停穩,馬上的騎士已經飛身下馬,幾步衝到魏王咎面前,興奮的聲音顫抖著:“大王,援軍到了。”
魏王咎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怔怔的看著騎士,耳邊嗡嗡作響,茫然的喃喃自語:“你說什麼?”
“大王,援軍到了!”騎士大聲說道:“齊王田誘親自率領大軍十萬,離城三十里,楚軍也快到了,領軍的是大將項羽、副將劉季,總共四萬人馬。”
“來了?”魏王咎忽然興奮起來,屏住了呼吸,大聲問道。
“來了騎士連連點頭,“真的來了
“來了?!”魏王咎猛地轉過身,瞪圓了眼睛看著魏豹和周叔,後兩人也是面露狂喜,連連點頭。等了幾個月的援軍,終於在他們即將絕望之前到了。十四萬大軍,比秦軍還要多,內外夾擊,一定能大破秦軍。臨濟有救了,臨濟有救了,齊楚來救他們了。
“我們有救了?!”魏王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緊的抓住周叔的手臂,大聲問道。周叔連連點頭,淚流滿面:“大王,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我們有救了!”魏王咎縱聲長嘯:“詔令全城,齊楚援軍已到,我們有救了
“喏。”十幾個親衛同聲大喝,沿著街道飛奔而去。沒用卓久時間,齊楚援軍到達臨濟城的訊息就傳遍了全城,死氣沉沉的臨濟城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