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他?”
“不能答應這麼多。”關朝眨了眨眼睛,又說道:“我們不立亥給他答覆,就說茲體事大,要請大王要決斷,然後拖他一段時間,什麼他自己憋不住了再說。我們抓緊時間,攻下南郡,然後大兵壓境,他能如何?如果他們還象陳餘一樣死咬著不放,那也簡單,咱們把他求和的訊息透露給項悍,他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有道理。”張良笑了:“就這麼辦。”
田榮站在謂水南岸,感慨萬幹,他這一生居然看到了兩次齊國滅亡。而現在這一次,居然是滅在自己的手裡,不知道是不是一種諷刺。但是他又有些慶幸,自己比齊王建識時務。及時的向西楚投降,得到了十萬戶的封邑,不用象齊王建那樣餓死在松拍之間,而田氏的列祖列宗。也能享受血食祭祀,雖然和以前的齊王地個不能相比,但比起曾經滅絕的齊宗室,這應該也算是不錯了吧。
“父親,這就是聞名天下的渭橋嗎?”田榮的兒子田廣沒有那麼多的感慨,他被眼前的這座橫跨渭水的石橋吸引住了目光。這座橋由數不清的石橋墩支撐,蜿蜒如龍,橫跨渭水,橋上還建有石屋,石瓦的稜紋宛如龍身上的鱗片,一片片精美的瓦當在落日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是。”田榮沉默了半晌,才答道。他的目光不在渭橋上,而在遠處仿照齊國宮殿所建的建築群上。這些宮殿和臨淄的宮殿一模一樣。但是背景卻不同,看著熟悉的宮殿。卻有一種莫生的感覺,讓田榮更加深玄的感覺到了一種國破家亡的悲哀。他忽然之間覺得,也許田橫是做得對的,他不應該向共尉俯首稱臣。堂堂的一個齊王,現在卻要拜倒在別人面前,確實是一種無法忍受的恥辱。
他甚至有些覺得,齊王建死於松拍之間,也許不是餓死,而是絕食。
“父親?”田廣見父親臉色不對。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
田榮一驚,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心虛的看了一眼遠州日陪的西楚官雖,又覺得自己有些懦弱。網剛還佩服兄弟田橫的,現在卻又患得患失,擔心起西楚官員的心情了。
“秋侯請。”主爵中尉周苛笑眯眯的走上前來。魯身作揖:“請過橋吧,大王一定在等著呢。”
“請。”田榮更緊張了,拘謹的向旁邊讓了讓。 “不,依律,列侯尊於九卿,理當秋侯先。”周苛溫和而堅決的搖了搖頭,示意田榮先走。田榮也不也堅持。向前邁了半步,算是領先了一個肩,但是他沒有走在中間,而是故意走在橋的右側,以便和緊跟在他後面的周苛說話。
“這渭橋,便是先時秦人所造的橋?”田榮沒話找話,就著眼前的話題說道。
周苛點點頭:“誠如君侯所言。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秦時舊制,我家大王入關之後。與民休息,沒有新建一屋一殿。”
“唉,大王真是仁君啊。”田榮半真半假的讚歎道:“身居天下最富裕的關中,卻自抑若此,實在是有古聖人之風。”
周苛笑了笑:“君侯所言極是。我家大王雖然坐擁關中之富,卻不以天下奉一人,自己僅佔了咸陽宮有限的幾座宮殿,其他的宮殿,不是當作諸府之用,便是分給了眾臣當作府第。便是君侯的住所,也是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田榮面色一僵,臉色有些尷尬。一早就準備好了,這意思就是說左家早就準備他來投降了?
周苛卻不在乎田榮的心情,繼續平靜的向田榮介紹關中的一些政務。他是主爵中尉,主管列侯的爵秩,以後田榮他們的命運就捏在他的手裡。田榮深知其中的利害,所以對他十分尊敬,但是聽著周苛態度平和的向他介紹情況,卻有些不解。照理說。主爵中尉的任務就是控制列侯,他們應該希望這些列侯不通規矩。犯了錯而削封,才是稱職的表現。怎麼這個周苛卻好象唯恐他犯了錯似的?
田榮心懷忐忑的跟著周苛來到咸陽宮。一進宮門,就見兩旁側殿裡來來往往的都是官員,一個個捧著公文腳步匆匆,一副繁忙的樣子,身材高大健壯的郎官們手持長戟。腰佩長劍,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挺直了腰桿,威風凜凜。
“秋侯來拜見大王,請通報一聲。”周苛示意田示入卜稍候,趕到階下。向殿門外按劍而行的都尉奕布行丫怖布聽了,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階下的田榮父子,嘴角挑起一絲譏笑。他在臨詣為酒家保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齊王會這麼謙恭的站在自己面前。
“請稍候。”雜布還了一禮。轉身進去稟報。田榮遠遠的看到了雜布,雖然他不知道雜布曾經在臨淄混過,可是他分明感覺到了雜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