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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陳香梅能不篤定泰山麼?

她崇尚尼克松的堅定不移、不屈不撓。她敬重具有這種人格力量的男人。

她佩著藍色緞帶,在華爾道夫大飯店各層款款而行,神色緊張的米契爾頗神秘地對她說,尼克松一旦獲勝,發表宣言後即接見她。她淡淡一笑。這是尼克松、米契爾和她三個人的默契,不,是秘密,是絕密。他們已將她視為功臣。從午夜到翌日清晨,尼克松一路領先,只是金海岸的選舉結果報告很遲到來,尼克松發表獲勝宣言後,即匆匆飛往佛羅里達州,這接見未能兌現。

陳香梅自足。她本無所求。

寒風嗖嗖雪花飄飄,氣候越來越冷,可迎聖誕和準備總統就職大典讓華府猶如熱浪滾滾,陳香梅被委派擔任就職委員會特別顧問和主席馬里奧特的助理,總部設在潘興大廈,陳香梅忙得興興轟轟。跨進共和黨門檻不過八年,她已由外圍步入核心,從執行進到決策,成為“廚房內閣”中唯一的女性。所謂“廚房內閣”,是助選的機要籌劃委員會,人少,且策劃於密室,故有此戲稱。陳香梅聳聳肩,雙手一攤:“廚房,傳統中本來就是女人的天地嘛。”男士們說:“安娜,你就愛淘氣。”他們很樂意有她,不僅智慧又清純,而且做出的飯菜讓人垂涎欲滴。

陳香梅這時已搬進水門大廈。這是多元性的大廈建築,位於石溪公園與維吉尼亞大道轉角處,面對波多馬克河。大廈包括六棟大樓:東樓西樓南樓三棟為住宅區,另有兩棟辦公樓和一棟酒店。住宅區底層包羅永珍,菜場、點心店、花店、藥房、美容院、游泳池等無所不有,生活十分方便。1966年水門大廈還只是建築平面圖時,陳香梅就付了訂金,她要了東樓頂樓的邊套住宅,為的是鬧中取靜。這是到華盛頓後三擇其居,她定下心來了。樓頂有自家的白色花園,一年四季,花開不敗。清晨黃昏她愛在花園散散步,有時熬夜工作後,她也會登上樓頂,俯瞰萬家燈火,抬眼燦爛星空,她滿心的踏實,她自信已在華盛頓擁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

她沒想到,平地起風雷,她竟成了眾矢之的式的新聞人物!新聞傳媒振振有詞指出競選的焦點是越戰。民主黨敗北是因為大選前十天阮文紹公開宣告拒絕巴黎和談,而影響著阮氏的是陳香梅,陳香梅在大選前一個月肩負使命神秘地去了西貢。真是荒誕無稽,她要澄清事情真相,卻被告知:保持緘默。尼克松獲勝後,阮文紹邀請他訪越,但沒有回覆,南越駐美大使裴豔找到陳香梅,她能說什麼呢?深夜,電話鈴驟響,是米契爾的助理打來的,他用不容置辯的語調通知她:必須說服西貢友人去巴黎和談。尼克松抽不出時間訪越。必須對新聞界宣告:尼克松對她與阮文紹的安排一無所知。什麼安排?輪到她真正地一無所知了。她壓抑住激憤,冷冷地回答:“你們愛說什麼你們說去,可我什麼也不想說。”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登上了屋頂花園,莫非黑夜中的國際都市仍然是十面埋伏的古戰場?冬的夜空深邃清澈,群星卻如砸碎了的玻璃屑般扎眼,只穿睡衣的她被風一襲打了個寒噤。她以為進入了主流,登上了高峰,卻原來是高處不勝寒,而且汙穢齷齪玷汙著她!她急急下到浴室,開啟龍頭,白色的水簾嘩嘩衝下,她闔上眼,讓清水沖洗掉一切吧,但是經過的事不是想忘掉就能忘掉的。

1967年12月,她從臺北、西貢為一家航空公司的業務奔波事畢飛回華府時,前大使希爾已等候在機場,接她去了紐約尼克松的公園大道的寓所。這之前尼克松已是電話電報催促她好幾次了,更令人費解的是,希爾並不進到會客室,室中只有尼克松和米契爾。米契爾律師是尼克松的親密夥伴,瘦長個子,已歇頂,兩腮鬆弛地耷拉著。陳香梅以為他們是初次見面,但米契爾說他曾見過她與陳納德將軍,仰慕已久。尼克松則開門見山,他決定東山再起,米契爾已答應做競選主席,懇請安娜助選。他以為競選成敗的關鍵是越戰,而他對東南亞形勢不甚了了,希望她蒐集有關越南局勢發展的最新資訊,同時,務請保密。米契爾再三強調也是這兩點。陳香梅欣然答應,她本來就是亞洲事務的研究者,競選如大戰。不保密能出奇制勝嗎?

這以後他們指定她作為共和黨的唯一代言人,與南越駐美大使裴豔聯絡;米契爾與她熱線電話聯絡,這自然惹得不少人眼紅心妒。而她發現米契爾的怪癖,電話號碼頻繁改變,變得他夫人瑪莎都記不住自家號碼了;有時他還報出一個號碼,要香梅另覓陌生處打過來,真像偵探小說電影中的情節那般扣人心絃。不過很快香梅和裴豔都察覺他們的電話已被人竊聽,為這事香梅還去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