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小,惹得帳裡的將士們一陣笑鬧調侃,皇甫好男色這件事在北鳳已經不是秘密了。
唯有十三神色變了變,擔憂的看向伶。
伶用筷子挑著白飯,面上一派平靜,但他捏住筷子的手指,卻不由的緊了又緊……左胸口有個地方,隱隱的……
綠袖,他聽月夜提過,從十四歲起就一直跟在皇甫身邊,無論皇甫換了多少任情人,始終都沒有厭棄過這個少年,而綠袖,也是皇甫男寵之中唯一可以隨軍打仗,跟著軍隊一起走的人。看著他們親暱的相處,伶只覺得諷刺,一個才在皇甫面前出現了幾個月的人,只不過兩夜的雲雨……怎麼可能代替得了那少年在他心中的位置。
早就知道了,不是麼,他這樣風流不羈的人,怎可能會因為一個身份不明的敵人而忘記流連花叢,那段他把他捧在手心裡的日子不過是鏡花水月,他也許,只不過是能在皇甫心中留下一絲淺痕的過客罷了。
說不定他離開了將軍府,他不但不擔心,反而還鬆了一口氣呢……
伶用拇指指甲狠狠的紮了一下食指的指腹,猛然清醒過來,他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也早就控制著自己不去愛他了,可為什麼,心裡還是隱隱作痛……
吃過了飯,將士們有序的回到營地準備下午的訓練,離開吃飯的營帳之時,二狗幾個人還一臉不捨的往皇甫那個方向看,也不知道是在羨慕將軍還是捨不得那個少年。
十三擔憂的跟在伶後面,卻見伶目不斜視的走出帳子。伶暗暗的吐了一口氣,決定等回到南乾墨城,就離開北鳳軍,南下去調查真相,而皇甫這顆“毒瘤”,自然是離開的越遠越好。
皇甫的眼神一直在帳裡掃來掃去,可看了幾次也終沒有找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縮在他懷裡的綠袖察覺到皇甫的心不在焉,垂下了眼睛,眼裡閃過一絲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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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回來太晚了…。沒來得及更,抱歉……
☆、第九章 尋跡
軍營的夜永遠都透露著肅穆,微暗的火把燃燒發出“劈刺”的聲響,夾雜在巡夜士兵們盔甲豁然響動的聲音和整齊腳步聲中,顯得格外寂靜……
皇甫的大帳裡,一場香豔的魚水之歡才剛剛結束……綠袖和皇甫幾近半年未見,這一夜可謂燃情似火,但他總覺得上頭的皇甫有些心不在焉,只眯著眼動作著,對自己都沒有半分注視。
他不甘的撇了撇嘴,見皇甫意興闌珊的草草了事,然後竟自靠坐在了床邊,注視著桌案上蠟燭跳動的火焰……
那燭火昏暗的燈光對映出皇甫小麥色胸膛上的薄汗,很壯實的肩膀,有力的腰腹……刀刻般俊美的臉,還有那種專注的眼神……他似乎透過那些焰火在看著其他的東西……眼神裡帶著凝重和肅然,但當目光觸及營帳角落裡那把有些破舊的七絃琴時,眼神又會倏地柔和下來,甚至透著點不易察覺的熱度……
可惜啊……綠袖伸出那修長又顯得有些細弱的胳膊,摟住了皇甫露在被子外的腰,腦袋順勢靠在了他的腿上,語氣裡帶著些俏皮的酸味:“將軍~咱們這麼久都不見了,綠袖還覺得不夠呢……再給我一次……好麼?還是說,你在外頭有了新人……就要棄我於不顧了?”
皇甫笑笑,在他細小的腰上輕輕掐了一把:“你這小妖精,怎麼會呢?你跟的我時間最長,我疼誰,你還不知道麼?”
綠袖把腦袋偏了偏,皇甫沒辦法看到他的臉,綠袖的眼裡透出幾絲嘲諷和無力……那樣的眼神……這麼多年來……你從未用那樣專注的眼神注視過我一次……
皇甫依舊不緊不慢的撫著他的背,說這些安撫調笑的話,卻根本沒有“再來一次”的意思,見綠袖生出了幾分睡意,這才輕輕打了打他的臉:“綠袖,你該回去了。”
綠袖卻被他這句話驚得睡意全消,突的一下坐了起來,瞪大眼望著皇甫:“將……將軍,你這是要趕我走麼?”
“不,怎麼會呢……”他撫了撫綠袖微微凌亂的長髮,“我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明日還有諸多軍務要處理……”
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侍寢的伶人可以在他床上呆到天亮的……即使是綠袖也沒有例外過……
“可……可是……”綠袖挫敗的垂下了腦袋……因為他得到過訊息……皇甫在蘭都買回來的頭牌伶公子,在他房裡過了夜……這樣的特例,原來只為那一人開設……皇甫……跟了你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