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鳶悲哀地看著眼前這個還在得意的堂姐,沉默了片刻,低聲道,“聖人這幾個月,可曾來看望姐姐?”王貴人這真是走在找死的路上,王鳶看著家中的長輩竟然還由著王貴人胡鬧,心裡就忍不住生出寒氣兒來。
就算是個皇子,可是要長成也還要十幾年,誰知道在這宮裡,會發生什麼?
聽到王鳶這樣問,王貴人就有些不自在。
自從她有孕,聖人便不大過來,便是她鬧騰,大多數時候聖人也只是置之不理的,然而這些話,她卻不想告訴眼前的堂妹,叫她嘲笑自己失寵,只強笑道,“陛下自然是疼我的。”然而想到就算是個公主,也能將陛下從自己宮裡拉走,王貴人便臉色扭曲了一下,狠狠地說道,“福壽榮壽這兩個,簡直就是混賬!幫著皇后德妃爭寵,也不瞧瞧,半老徐娘,還有什麼臉在聖人面前談笑!”說著這話,竟是一副刻薄尖酸的模樣。
“姐姐如何變成這樣?”都說宮裡是吃人的地方,從前王鳶還不信,只是如今瞧著在家中,連喝茶都詩情畫意的柔媚女孩兒,竟成了眼前這副可怕的模樣,她只覺得悲傷,低聲道,“皇后是後宮之主,育有太子,德妃膝下誠王也很受寵愛,外頭的定國公府,一根手指頭都能將咱們王家給摁死,姐姐不想著如何侍奉皇后,日後給姐姐的孩子一個好前程,為何還要得罪人呢?”
日後太子即位,王家又該如何自處?
“皇后處處擺著賢良的款兒害我,你竟然還向著她說話?!”王貴人憋悶的不行,只伏在一旁痛哭道,“你究竟是誰的妹妹?!”
“不是你妹妹,我也不會說這個!”王鳶梗著脖子說道。
“這孩子失心瘋了,娘娘別在意。”王家太太在後頭聽得害怕,只拉著王鳶叫她住嘴,口中賠笑說道,“您如今身子貴重,千萬別為了這點子小事生氣。”說完又轉過身來罵王鳶道,“還不與你姐姐道歉!”
“道歉?道什麼歉?我沒錯!”王鳶叫自己母親給甩開,只冷冷地指著還在哭泣的王貴人說道,“我勸姐姐老實兒點兒!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念頭呢?叫我說出來,大家不好看!”說完,便只揮了揮袖子,慢悠悠地說道,“你叫三妹妹去討好戶部尚書家的老太太,”她說到這裡,方才還在御花園與阿元對嘴的那個女孩兒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見了她這幅模樣,王鳶便冷淡地繼續道,“又叫我與英國公府上走動,別說皇后娘娘,傻子都能看明白了!”
王家根基不高,無法與皇后太子對抗,可是王家的女孩兒都很美貌,這就是資本,只要能憑著這張臉嫁到高門,王貴人也算是與京中權貴有了轉著親,這就已經書算是有了助力了。
“我沒有想到,姐姐這樣兒,皇后娘娘竟然還能容你將這孩子生出來。”王貴人這是明顯有了點兒小心思了,也對,宮裡的女人,誰會甘心叫太子登基,皇后得意呢?
“聖人的話兒,她還敢違背麼?”王貴人不以為然。
“所以,有姐姐這玩意兒,我還真擔心以後王家毀在你手裡。”沒有心計手段,還敢巴望富貴,簡直叫王鳶氣笑了,然而想到之前,阿元那雙冰冷的眼睛,王鳶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知道這不僅僅是阿元,還是皇后在透過阿元來警告王家,可憐這些女人只知道炫耀,愣是看不住皇后的心意來,頓時渾身發抖,低聲道,“我就要嫁入齊家。”
“日後,看榮壽公主如何囂張!”王鳶日後就是阿元的嫂子,王貴人想到阿元素日在自己面前的張狂,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來,又皺眉說道,“還有陳氏,”她說起陳環來,明顯有些厭惡道,“門第低,還鬧騰,嬸子好好兒管管。”
“娘娘還是莫要再管我家的閒事!”王鳶見王貴人憤憤抬頭,只慢慢地說道,“我嫂子短了一根汗毛,只怕姐姐在這宮裡就要不自在!我若是你,現在就回去把我嫂子供起來好好兒地養著,千萬別叫她找著與孃家,與公主訴苦的機會,不然,只怕這宮裡,你就要住得不安穩!至於我,”她笑了笑,眉頭都不動地說道,“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說日後,我也不會叫你隨心所欲,坑了王家!”
“你!”王貴人指著王鳶,竟說不出話來。
“日後我是齊家婦,不過是隔房的,想必也幫不上姐姐什麼忙兒。”王鳶這話,就是拒絕仗著英國公府給王貴人支援了,不僅如此,她還指著一旁有些害怕的堂妹,低聲道,“妹妹年紀小,不知道事兒!可是有腦子的人家,都不會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嫁到尚書府裡去容易,可是妹妹要人家幫你試試,只怕連妹妹都要吃掛羅。”見一家子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