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也說:“娘是不是著涼了?讓我看看。”
她的手搭在秀才娘子的手腕上,神情微微一怔。
秋秋問:“怎麼了?”
玄女觀的道姑們都有點兒醫術,當初小妹生病,就是玄女觀的藥丸治好了她。小妹拜入玄女觀門下之後,也跟著學了不少醫術。
“娘好象是”小妹猶豫了一下:“好象是有喜了。”
這下所有人都愣了。
連秀才娘子自己都傻眼了。
她今年都三十好幾快四十了,從生了兒子之後她就沒再有孕,雖然覺得只有一個兒子是單薄了點,好在有了承嗣香火的人,倒也不再為這件事苦惱。
現在兒子女兒都長大成人了,大女兒甚至要出嫁了,她怎麼會在這時候又有孕了?
秀才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真的?你確準嗎?不會出錯吧?”
換成別的事,小妹可能會確定。但是這事兒就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年紀又輕。小妹看了一眼秋秋:“要不,再去鎮上請個郎中來看看。”
“好好,”秀才馬上打發兒子:“你去鎮東看看,郝郎中要是在家,請他來家一趟。”
小弟有點兒傻愣愣的站了起來,點頭說:“好,我就去。”
他也有點兒回不過神來,走到院門口的時候還差點在門坎上絆了一跤。
“你當心些。”秀才娘子喊了一聲。
小弟擺擺手,並沒回頭。
秀才娘子的手輕輕落在肚子上,其實她自己心裡已經有八分確準了。
這兩個月她的月事都不太準,可是她怎麼也沒有往這上頭去想。
偏偏在這個時候,還是被女兒給說了出來,秀才娘子覺得臉上燙熱,格外的不好意思。
小弟還沒把郎中請回來,拾兒倒是先來了。他現在可算是熟門熟路了,來的時候也沒空手,提著兩包點心就過來了。
秋秋去給他開了門迎他進來,還沒說話,就先聞到了一股甜香味兒。
“買了什麼?”
“棗糕。”拾兒說:“經過街口的時候看挺多人買,應該好吃。”
秋秋接了過來,笑著說:“讓你費心了。火兒呢?它沒纏著你要吃的?”
“它閉關了。”
秋秋一下子緊張起來:“它為什麼閉關?是要褪皮了嗎?”
“差不多了。”
拾兒看見屋裡吃了一半的早飯,還有一隻掉在地下的筷子,敏銳地問:“家裡出了什麼事兒嗎?”
秋秋左右看看,小聲說:“要是沒弄錯的話,應該是件喜事。”
“喜事?”
小弟已經把郝郎中請了過來。郝郎中要說醫術多精湛也說不上,但是他家祖輩都是行醫的,在鎮上開了一家藥鋪,平時也出診。鎮上的人有什麼大小毛病都是他看的。
進了屋秀才先和他寒喧兩句,請他幫秀才娘子看一看。
郝郎中診過脈,又問了兩句,站起身來笑著跟秀才拱手:“恭喜恭喜,秀才娘子這是有喜啦。”
在看病這回事上,自家人永遠稱不上權威。小妹的在這上頭的水準肯定不比郝郎中差,可是郝郎中這樣一說,一家人這才確信無疑。
秀才笑著向郝郎中說多謝同,臉上的喜氣是遮都遮不住的。
這年頭講究多子多福,秀才只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還都離了家,現在妻子能再有孕,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秋秋和小妹互相看了一眼。
她倆也沒想到,她們居然又要多一個弟弟或是妹妹了。
秋秋回過神來之後,就樂得合不攏嘴了。
妹妹和弟弟小時候可都是她幫著帶大的,小嬰兒有多麼可愛啊!胖胖的胳膊和手腳,圓圓的眼睛,裡面一點陰霾都沒有,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什麼煩惱都會拋諸腦後。
因為這件突如其來的喜事,拾兒這位不速之客倒是被大家一致的忽視了,連秋秋都沒顧得上理他。
郝郎中留下了一大篇囑咐,說秀才娘子畢竟不年輕了,這一胎要格外當心,不要勞累,不要煩悶憂慮,滋補的東西也要吃。
秀才一迭聲的應著,回頭就和秀才娘子商量,要不要僱個人來家裡幫忙。
秀才娘子忙說:“我又沒什麼大事,何必要僱人呢?家裡又沒有什麼重活。”
“怎麼不是重活?提水,打掃院子這些活兒可都不輕鬆。”秀才十分堅持:“後晌就去叫池大娘來,讓她幫忙找個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