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子女生三分鐘之後仍處於怔愣狀態,一旁的售貨員小姐先回過神,很有禮貌地笑,“小姐,你身上的商品已經汙損無法出售,這件衣服的零售價是人民幣五百六十六元,麻煩照價賠償。”
高個子女生尖叫。
尚冉拉著溫湄飛快走出賣場,其間因為動作過於迅速引起保安懷疑,盡責的保安同志急迫五十米後被尚冉寒冷的眼芒瞪得動彈不得,至今佇立在太陽底下等待融化。
“你別玩了,我同學還在超市裡,她不認得路的……”
尚冉一言不發地將溫湄拉到最近的公車站,剛好路過學校的班車過來,溫湄被很堅定地拖上車。
“你在生氣嗎?”再看不出來就是瞎子了,“為什麼?誰欺負你了?”
顯然尚冉一點都不覺得這句話很幽默,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幹嗎這麼嚴肅?笑一下,笑一下啦。”溫湄輕輕碰碰男朋友僵硬的臉,軟軟討好。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安撫一下總沒錯。
“哼。”生氣中,閒人勿擾。
現在是上班的高峰時間,公車上密密麻麻挨著許多人,兩人面對面站著,呼吸好近,氣氛卻很冷。擠在兩人旁邊的乘客,也因為尚冉周身散發出的殺氣而噤若寒蟬。
下一站到,坐著的某人暗叫聲謝天謝地,飛也似的下車。
站最近的小個子男人挪動著身體企圖接近座位,不小心推了溫湄一下,尚冉眼光一掃,此人二話不說維持半蹲姿勢十秒。
“你幹嗎?”冷冷的硬硬的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點頭哈腰,心下發怵。我的媽,是不是黑社會啊?“您坐,您請坐!”恭敬一點總沒錯。
尚冉看了一眼空著的座位,又回過頭去面無表情地打量那人。
“這是照顧專座,我不是老弱病殘。”
那人嚇出一身冷汗,“是是,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得,又一個看電視中毒的。
溫湄掩口悶笑。
尚冉一雙利眼在車廂裡梭巡。一時間人人自危,趕忙低下頭去。
“您坐吧。”終於給他找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和顏悅色”地招呼。
老人腿一抖,巴著扶手才沒趴下,一頭白髮搖得快掉地上。
“我我我,不坐不坐。”猛一聽還以為誰逼良為娼來著。
尚冉一愕,“逼”問道:“您真的不坐?”
“我不坐。”死命揪著旁邊陌生女青年的胳膊,老人快哭了,女青年也進入臨界狀態。
怪人。有了座位幹什麼不坐?
尚冉覺得沒好氣,又打量了他一眼,老人這下如遭雷擊,朝司機方向聲嘶力竭地大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也沒等車停穩,“刷”地逃下去,一會兒就沒影了。
為什麼我要去上班?為什麼遲到要扣工資?眾人羨慕而又哀怨的回眸中,汽車繼續行進。
鴉雀無聲。所有人不時朝尚冉那邊偷瞧,心裡時刻演練著虎口餘生的自衛招數。
惟一不明所以的,除了當事人外,大概只有溫湄了——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
一個急剎車打破了凝滯的氣氛,尚冉穩穩地站著,替她擋住排山倒海般慣性前湧的人群。
就算是在盛怒之下,他也不忘保護她的本能啊。溫湄靠在他懷裡,眼角眉梢俱是甜意。
“尚冉,低一下頭。”
“幹嗎?”口氣雖惡,一切行動卻是聽從指揮。
毫無防備的,涼涼的唇迎上來一沾即走,電擊後的酥麻卻在全身流竄肆虐,鐵青的臉色像是瞬間被高溫炙烤,泛起透明紅光。
兩廂難以對視的臉,一張低下數手指,一張抬起看車燈。與浪漫絕緣的沙丁魚罐頭裡,忽然間春意盎然。
嚴密監控事態發展的眾乘客鬆了口氣,終於有勇氣擦去額頭上淋漓的大汗。
原來黑道中人,也是很人性化的哦。
坐在登豐館裡,兩人各自進攻一個鐵板炒飯,雖然之前突如其來的Kiss緩和了一些氣氛,但是尚冉清醒地認識到原則性問題還遠遠沒有解決,於是一路上還是沒有和溫湄說過半句話。
本來想繼續生悶氣的,但是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接受到任何的壓迫感兀白吃得開心,一陣挫敗感襲來,很不爽地放下了筷子。
溫湄暫停狼吞虎嚥,偷眼瞧他——沒辦法,莎莎據說正在減肥,所以午飯她也跟著沒吃飽,所以不用太讚美她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