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冉狹長的眉再挑起二十度。“我為什麼要認識?”她以為自己是美國總統,還是ET外星人?
曲婷婷花了整整十秒鐘來確定尚冉不是在開玩笑,然後在第十一秒上垮下了一張臉,說出答案:“我是這出戏的女主角啊。”
“哦。”尚冉點了點頭表示瞭解,然後又有新的疑問:“那關我什麼事?”
針是這樣拿的嗎?笑死人了。這女人怎麼這麼笨?
曲婷婷一張櫻桃小嘴用一種儘量淑女的方式張成“O”型,不能理解三個月下來,在她收到劇組人員的情書正好裝滿一抽屜之際,竟然還有演員不認識這部戲的女主角。而這個不認識她的人卻恰恰是姑娘她芳心暗許的一個!
“你罵過我的,你不記得了嗎?”急於喚起他“一時失去”的記憶,曲婷婷連忙提供兩人有過交往的證明,也是在那次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之後,她才開始偷偷注意著他,到最後竟然對他產生好感。從來沒有人罵過她的,那一次,真的好新鮮哦!
尚冉沉默地低頭看地半晌。曲婷婷猜想他是因為那次唐突佳人而羞愧得抬不起頭來,正要安慰不必介懷時,他猛地抬起頭來,認真地拋給她三個字:“你有病?”比如被虐待狂、花痴一類的。
“我——”曲婷婷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咳又喘,熱淚盈眶。
再加一條,間歇性癲狂。
尚冉下了結論後,再不理她,眼睛又不由自主地飄向那邊在辛苦打結的白痴。
他注意到她手微微一縮,似乎是被針紮了一下。
真蠢,她遲早會笨死的。
就算再沒腦袋的人也能發現尚冉的眼光一直停駐在哪裡。
“你——在看她?”
尚冉黑著個臉轉向曲婷婷,用殺人似的目光盯到她不安地挪動身體。“我發呆不行嗎?”
怎麼會在看她?有什麼好看的?他一點都不想看她。都怪她老是出現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沒一刻消停,才害得他不得不賞幾個眼光過去。
曲婷婷瑟縮了下,顫聲道:“好,好,發呆。請繼續,請繼續。”真是好有氣勢哦,帥呆了!
尚冉頗覺沒有面子,努力把頭移向他處,卻又因為一聲幾不可聞的痛呼被牽引了過去。
該死的,她又在做什麼?把針插到手指裡去很好玩嗎?笨蛋笨蛋笨蛋!
尚冉“騰”地起身,怒氣衝衝走向溫湄所在的角落,低吼道:“你這個人怎麼會這麼沒有頭腦?你不會做就不要做!做了人家會感激你還是多活一百歲?你不知道在他們看來你有多好欺負嗎?你不覺得自己有多愚蠢嗎?”他受夠了她的窩囊相,像小狗一樣想討好每一個人,下場遲早就是被所有人剝削到一無所有!
溫湄愕然抬頭,對著尚冉的一臉怒容。
他剛才不是和曲婷婷在一起說話的嗎?怎麼一下子飆到這裡了?瞄到曲婷婷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後頭,溫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尚冉看她一言不發,右手捏著插在左手食指的針尾,臉上則是呆呆的神氣,一時間又什麼火都發不出來了。蹲下身子與坐在板凳上的她同高,粗聲粗氣道:“你手拿開,笨手笨腳的,什麼都做不好還什麼都要做。”
嘴上不饒人,手下的動作卻十分小心,將她連指帶整隻手置於自己左掌輕輕握住,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抓住針眼處,利索地一拔,溫湄甚至還沒感到有什麼疼痛,罪大惡極的縫衣針已經到了他修長的手中。
“你的手指需要消毒一下,現在就跟我去校醫院。”
不是吧?只不過被戳了一下,至於這麼嚴重?
“我還沒把衣服縫好,一會兒就要用的——”
尚冉不客氣地打斷她:“你根本就不會,縫個頭!跟我走。”
“可是……”她總不能丟下個爛攤子就走吧?
“走不走?”尚冉下了最後通牒。
“這點小傷不用上醫院的,而且你一會兒還要排戲吧……”
尚冉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喂,臭小子,還有三場戲要排,你去哪裡啊?喂喂!”
也不理秦老的暴跳如雷,尚冉氣呼呼走向門口。
他是瘋了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你別介意,他是小孩子脾氣……”遠處溫湄的低聲解釋清清楚楚傳入他耳內,聽起來就像是有著一個調皮小孩的母親,在向別人解釋自己孩子的脾性,那語氣既無奈,又包容。
去死吧她!她以為她是誰?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