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湄好笑地看她小心翼翼夾菜,生怕掉了半點在桌上。“你什麼時候傳染到阿禾的毛病?”
“什麼啊,要是阿禾的話看到價格早就炸掉食堂然後逃到北極去了,哪裡還會好端端坐在這裡跟你把湯言歡!”誰讓她一時衝動,竟然答應自己繳輔導班的學費不跟家裡人伸手,損失了一大筆銀子之後,當然得要有節衣縮食渡過難關的自覺,“不行,明天我要帶吐司過來對付晚餐。”一塊九能買半條吐司,夠她吃兩頓的了,何必在這裡浪費生命浪費錢?
溫湄聞言連忙勸誡:“你這樣可不行,什麼都可以省,就是吃飯不能省,營養跟不上萬一你中暑昏倒什麼的還不是要花更多錢看醫生?”
蘇伊蘅冷冷瞟她一眼:“一天只吃一餐的人沒資格教訓我。”
溫湄窒了窒,傻笑:“只是起得遲了嘛,又不是故意不吃的。而且我有在車上啃完兩條巧克力的。”而且說實話按照她這種走到哪睡到哪的優良習性,就算真的只吃一餐估計也餓不死。只是一直會……饞蟲難忍而已。
“算了,在這方面很少有人跟你有共同語言。”蘇伊蘅跳過這個話題,每次想到溫湄吃東西的效率,她和其他兩個室友就會抓狂——不知不覺間她就能把普通人認為不可承受之多的零食化整為零,完全殲滅,其功力已經完全達到“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境界。
“對了,你今天晚上和不和我一起回去?”她們報的英語班雖然在同一時段,但是授課老師並不同,所以教室不在一個地方。
“當然回啊。”難不成還待在這裡和傳說中的鬼怪為伍?奇怪的問題。
“我是說,”蘇伊蘅很三八地笑笑,“你們家那口子,不過來接你?”
“他沒說,應該不會來。”那個人做事情很有計劃的,如果不是事先約好,一般都不可能突然出現,雖然有一點無趣,但至少容易掌握規律性,很適合她這種剛入門的戀愛水平,“而且就算來的話也要一起走的嘛。”
“免了。”蘇伊蘅趕忙擺手,“我可不想再增加電力局的負擔。”電燈泡可是要發光的。
溫湄腦子裡轉了很久才明白過來她在說什麼,“真是,我們又不會幹什麼。”她們這幫人討厭死了,自從和尚冉從老家回來後,一個個說起他們倆態度就暖昧得不行。
“就算真的幹什麼,我也不會過問的,哈哈哈。”
溫湄輕輕皺了皺眉,“小蘅——”
“嗯,什麼?”
“你說話的口氣……好像跟以前有點不同。”
“是嗎?我不覺得啊。”蘇伊蘅隨手撩撩髮絲,順便也撩走忽然間湧上的點點輕愁。
這個阿湄,說她遲鈍,有時候又精明得緊啊。
晚上的英語課老師看起來很不錯——當然基本上這樣的初步認知也只能從該老師的海吹程度上得到。不過這次的論斷有兩個佐證:首先溫湄竟然沒有全程睡著——當然她得承認這和該老師說了一句非常人性化的自我介紹有關:“我把所有精力都撲在了考研英語的研究上,以至於到了現在個人問題還沒有解決,我還是單身。”鬨堂大笑把她從昏昏欲睡中驚醒,然後就陷入對那位黃金單身漢貌不驚人的惋惜中。其次是在她聽到一半跑去洗手間的時候,竟然看到有個看起來很清純可愛的女生爬窗進來,鬼鬼祟祟的樣子明顯是沒有聽課證怕被門口的檢查人員看見,和她打了個照面,尷尬一笑,閃身進了教室——由此足見該老師的魅力是很大的。
溫湄回到教室,發現剛剛那位頗有匡衡遺風的女孩子竟恰巧座在她旁邊。
“你……”
那女孩顯然也認出了她,把手放在嘴唇上示意她別叫穿,樣子有說不出的俏皮靈動。
溫湄一笑入座。她本來就不可能去為難別人,更何況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女孩子顯然放了心,把注意力轉回慷慨陳辭的老師身上,一邊聽一邊做著筆記。
很專心呢。
溫湄頓時自慚形穢,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睡覺大業,打起精神來聽課,精挑細選來的筆記本上,終於出現了第一行字。
放學的時候,那女孩子主動來搭腔:“呵呵,我跑到這裡才想起忘帶聽課證了,真是粗心。”
原來她不是匡衡派。溫湄一邊在心裡糾正印象,一邊笑道:“你剛剛爬進來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跳呢。”
“你是K大的學生嗎?”
“是啊。你呢?”這個輔導班面向所有頭懸樑椎刺股的考研人士,所以來的人很多並非本校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