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開了!”
“用條子淨布帶,卷緊之後浸入滾水之中拿來備用!”
明覺應聲辦理,剎那將極熱而水溼淋淋的布卷交給了忘我方丈。
忘我方丈對熊式武說道:
“把你那隻好手伸將出來,手心向上,平放在木墩上面,”
熊式武依言辦理,忘我方丈等布卷稍冷之後,緩緩擦抹著熊式武左臂手腕的脈門。
布卷全被水溼,因此熊式武的手腕在忘我方丈擦抹之下,如被水浸。
忘我方丈突然束手對一旁侍立衛護而不解的明覺大師說道:
“明覺注意,仔細看看熊式武被擦之處是什麼顏色,快告訴我。”
熊式武只當此乃療治必經的手續,因之毫未挪動。
明覺大師在注目之下,立即答道:
“方丈,熊式武被擦之處,皮肉顯示出了灰黑顏色!”
忘我方丈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熊式武已覺勞累,但他為求話命卻不敢抽手回來,又過了一會兒,水痕已下,忘我方丈又對明覺說道:
“現在是什麼顏色?”
“方丈,顏色變得很怪,被擦抹的地方,現在是淡灰顏色,不過在幹、溼相接的地方,面板呈現淡紅而夾雜少許綠色。”
忘我方丈嘿嘿一笑,並沒再說什麼,卻鄭重地對熊式武道:
“熊式武,老衲問你句話,你到底是願意不願意活下去呀?”
“天下願意死的人不多!”
“熊式武你不必賭氣說話,老衲問你願不願意活下去,你只須回答我願否就好。”
“我當然願意活下去嘍!”
忘我方丈聞言頻頻搖頭,繼之冷笑一聲,淡然指著熊式武說道:
“老衲認為你是不想活了!”
“禿……你是胡說八道!”
“老衲句句肺腑之言,一字也未曾胡說,天下有你這種想活下去的病人嗎?”
熊式武實在聽不懂忘我方丈這句話的用意,不由恨聲說道:
“你別繞彎子說活好嗎?”
忘我方丈沉哼一聲道:
“好,老衲就開門見山地和你談談,熊式武,你的內傷很重……”
“這一點請不必多說,我的內傷重否,下手暗算我的那個人應該明白!”
忘我方丈一笑說道:
“老衲承認這一件事,不過彼時是你先有了以老衲風燭殘軀試手的狠毒心腸,老衲為保師徒四人的性命,對已然成敵的仇家,自然是沒有辦法不施展制敵而傷敵的策謀和功力。”
熊式武諷譏地說道:
“我佛慈悲,出家人悲天憫人,所以方丈你才又應諾有條件地再給我醫療內傷對嗎?”
忘我方丈淡然說道:
“你說得並不太錯,不過往往是慈悲生禍患,如今依然!”
“熊式武不懂此言怎生解釋。”
忘我方丈陡地厲聲叱道:
“熊式武,你當真不懂?”
“不懂!”
“好,老衲告訴你明白就是!”
“你內傷雖重,卻不致於困頓至此,你六分內傷,四分矯作,休想瞞過老衲。
既來求醫,又懼老衲,你已存了不願再活的心意,故而與爾兄準備妥善之後才來此處。
你們兄弟所定計謀狠毒而周全,面面俱到,設若對手並非老衲,必將落爾兄弟算中無疑!”
“你說了半天,字字句句罰我兄弟不仁不義,但卻空洞無據,何異無的放矢?”
忘我方丈毫不氣惱,聞言反而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歇止之後,方始說道:
“老衲料到爾兄熊式文,此時必然隱身暗處窺聽動靜,老衲很願意請他也聽聽我這空洞無據的話語,然後論斷一下是否老衲無的放矢。”
說到這裡,忘我方丈突然聲調高揚而轉厲,沉聲對熊式武叱道:
“病家求醫,絕少有像爾兄弟一樣必欲置救命之人乾死地的匹夫!
爾兄弟被逐出此室,事先無法料到有此鉅變,老衲斷定爾兄弟緊要物件及歹毒藥物,必然未曾攜走,事實上也無法攜去,對嗎?
爾兄與老衲相談過後,深知欲教爾之活命,非老衲不可,歸後商諸與爾,才定下奧妙狠毒的殺人計謀,妄想令老衲師徒死於不知不覺之間。
老衲承認爾兄弟心思細密而聰慧,可惜是碰上老衲作為對手,就有些相形見絀,小巫大巫之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