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去。”
白芷萱眸中閃過一縷精光,旋即轉過身對皇后說:“女學之事夜姑娘功不可沒,臣妾甚是欽佩,唯有以酒敬之,這酒雖然烈,但與夜姑娘付出的東西相比,一杯的份量也太輕了些,姐姐,我說的可對?”
皇后聞言一笑,遂揚起水袖向眾人邀杯:“既如此,大家共飲一杯吧。”
女眷們齊齊響應,一時間只聽見酒液從壺中緩慢流出的聲音,夜懷央深深地看了白芷萱一眼,再次喝完了杯中酒。
孰料皇后和貴妃開了這個頭其他人都紛紛效仿,只盼著能趁此機會與夜家交好,夜懷央推拒不得,又是幾杯黃湯下肚,額頭上漸漸浮起了汗粒,好不容易一輪過去,白芷萱沉冷的嗓音再度飄至耳邊。
“此酒味道如何?夜姑娘可品出來了?”
夜懷央扭過頭與她對視半晌,竟遲緩地笑了。
“娘娘若是想要我血漏而亡,這點酒恐怕不夠,下次記得讓他們把箭射得深一些。”
白芷萱臉色驟變,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敢當眾直言!幸好被樂聲蓋了過去,旁邊席位上的人都沒聽到,否則定難以收場。思及此,她眉眼俱沉,散發出懾人的冷意。
“夜懷央,你膽子不小,竟敢如此跟本宮說話!”
“怎麼,娘娘想把我就地處置了麼?容我提醒一句,這宮裡可有無數人等著抓您的錯處呢,您若想動手可得考慮清楚了。”說著,夜懷央有意無意地瞟了上座一眼,白芷萱頓時攥緊了帕子。
夜懷央說的正是她所顧慮的,在宮裡動手確實太顯眼了,東宮那兩位可不是吃素的,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將她一舉剷除,屆時白家亦會遭受池魚之殃,後果不堪設想,她白芷萱還不至於蠢到會做這種事。
“對付你還用不著本宮出手,這次不過是給你個教訓罷了,本宮奉勸你一句,就憑你那點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也想撼動白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簡直痴人說夢!”
“我自然是比不上娘娘的。”夜懷央頰邊漾著一抹笑,攏在袖子裡的右手卻緊握成拳,“娘娘十八歲的時候可是果斷拋下了生死未卜的未婚夫,轉頭就成了新帝的枕邊人,此等手段我實在學不來。”
“你——”
白芷萱面色鐵青,盯著夜懷央的眼神彷彿淬了毒,寸寸割入皮肉,似要將她碎屍萬段,夜懷央無所畏懼地回望著她,心底除了輕蔑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
這種女人怎配得上她仰慕的那個人?
腹中灼燒感加劇,腦袋也越來越昏沉,想是那半壺酒起作用了,夜懷央轉過身捧起一杯茶小口抿著,不再理會白芷萱,似料定她拿自己沒辦法,白芷萱見狀扣緊了桌沿,眸中烏雲聚了又散,最終歸於寧靜,然而心底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
一場晚宴就在劍拔弩張中度過了。
辰時末,夜懷央走出了流光殿,夜風寒涼,絲絲入骨,她卻覺得渾身似被火烙,眼前筆直的青石板路扭成了九曲十八彎,每走一步都暈眩不已,她只好放慢了腳步,短短一截路走了小半個時辰,到內城門的時候路上幾乎已經沒人了。
門口的月牙已經等待多時,見其他的貴女都陸續離開了,心中越發焦急,又不能進去尋她,只能像個無頭蒼蠅般亂轉,就在石板即將被她踩穿之際終於見到了夜懷央,她頓時大舒一口氣,扭頭拎了披風上去迎夜懷央。
“小姐,怎麼這麼久才出來?擔心死奴婢了!”
“沒事的。”
夜懷央低聲安撫著她,沒接她手裡的披風,直接朝自家馬車走去,途中經過另一輛馬車,車前坐著的人十分眼熟,連月牙都驚訝得駐足相望,她卻彷彿沒看見一樣,徑自挽起裙襬上車,誰知上到一半突然直愣愣地朝地面摔去!
月牙大驚失色地撲過去,卻因為距離太遠,連夜懷央的衣角都沒摸著,眼看著她即將落地,身旁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疾風般卷至馬車旁接住了下落的夜懷央。
沒有想象中的驚叫聲。
楚驚瀾垂眼看去,懷中的人雙目緊閉,已然失去知覺,身子一片滾燙,隔著層層衣裙他都能感受到指尖傳來的高溫,顯然發熱已經有段時間了。
這時月牙已經跑到了跟前,蹲下來叫了幾聲都不見夜懷央回應,急得六神無主,下一秒,楚驚瀾直接將夜懷央打橫抱起登上了王府的馬車,她只好硬著頭皮鑽進了車廂。
馬車一路疾馳,間斷有燈光漏進來照在夜懷央臉上,胭脂不知何時被蹭掉了,露出一張蒼白的病容。
“這是怎麼回事?”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