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裴黎面色不明地蹲在他面前,手裡握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水。
在他身後還有好幾個比裴黎稍矮一頭的男生,估計是和裴黎一樣的體育生,手腕和膝蓋都戴著有一定磨損的護腕,此時眨著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地盯著他。
禾奚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被包圍著他的幾人弄得呼吸不過來,剛舔一下唇,就見幾個男生中間站著個頂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對方把通訊器放在耳邊,隔著螢幕點頭哈腰地介紹自己來意:“我是禾奚的班主任,禾奚聯絡人家長的電話寫的是您的號碼,所以我才打給您。”
“是這樣的,禾奚發燒了,您看有時間能不能來接他回家?”
似乎又說了兩句什麼,對面已經喪失耐心掛了電話。
班主任聽著嘟嘟的忙音,面色不改地把通訊器放回到兜裡,走到禾奚身邊:“都不要圍著他……哦?禾奚你醒了。”
見禾奚懵懂點頭,班主任抬手拍了拍前面一直蹲著觀察禾奚的裴黎,“禾奚的家長一會就來接他,你先去我辦公室拿張請假條。”
裴黎望了一眼燒成小紅番茄的禾奚,咬咬牙,將水杯放到禾奚腳邊,站起身跑了出去。
儲應珣來得很快,幾乎是剛掛電話沒十分鐘就驅車到了學校門口,班主任送禾奚出校門的時候,只見車邊站著一名俊美高大的男人,穿著廓形貼身的西裝,氣場強大風雅,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是禾奚的爸爸,或者是哥哥?
看起來怎麼一點都不像……
班主任礙於良好的職業素養,沒讓疑惑在臉上露出來,低頭扶著禾奚走過去,還沒開口說話,男人已經把禾奚接到了懷裡,蹙眉道:“奚奚?”
禾奚沒說話,儲應珣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強忍著才沒露出情緒,他握住禾奚肩膀把人小心翼翼放到價值不菲的車座上,關掉車門耐著性子和班主任點了一下頭,面色陰沉地驅車離去。
儲應珣一腳踩油門迅速離開了學校,等裴黎拿著請假條出來的時候,只看到一輛車的尾巴,後擋風玻璃上沒有禾奚的身影,應該是難受得趴在了後座上。
裴黎眼神幽深難辨地盯著那輛車。
剛才班主任打的那通電話裴黎沒聽見,他不知道來接禾奚的人是不是那個傳聞裡的安全區老大,他從來沒有見過。
裴黎攥著手裡的請假條,沒有聽到班主任在耳邊絮叨了什麼,他只是忽然想到似乎那個老大確實從沒有出現過大眾視野面前,就連剛才來了也急匆匆就走。
說不清胸腔裡什麼東西在慫恿,裴黎腦子裡控制不住地懷疑。
為什麼走那麼急,為什麼平日裡從不在學校裡露面?
是不是……長得不好看?
禾奚不是喜歡他才跟他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兩人之間沒有感情,只有金錢維繫,禾奚寂寞的時候很容易發展姦夫……
姦夫誰都能做,為什麼不能是他?
他可以不要名分,做禾奚的……
“裴黎!裴黎!老師在和你說話,快把假條給老師。”
裴黎被班主任放大兩倍的聲音喊回了神,他低下頭,額前金髮被汗濡溼,臉色略有些不好看地把假條放到班主任手裡,沒等班主任說話,裴黎轉頭就陰著臉色回了學校。
……
那天過後,禾奚因為高燒請了三天假,一直沒來學校。
裴黎數次拿通訊器出來想發訊息問禾奚的情況,又怕自己不太矜持惹人煩,反覆開啟聊天框又關掉,終於在一天夜訓的時候因為分神扭傷了右腿。
當天晚上裴黎被抬進醫務室包紮,出門以後只能一蹦一跳走路,但除了走路不便,其實不是很影響生活。
訓練那邊暫時停了,裴黎上完課回到寢室,只隨便吃了兩口就坐在床上垂眼看通訊器,兩條長腿垂著,雙膝隨意岔開,渾身籠罩著低迷的氣息。
幾秒後他關掉通訊器換了個姿勢,側身躺在床上。
寢室的門被幾個夜訓回來的男生大咧咧撞開,幾人動作同步地脫下外套甩在床上,隨便泡麵扒拉兩口就跳上床,拿出通訊器進行寢室每晚閉燈之前的開黑活動。
有人問裴黎來不來,裴黎沒理會,繼續萎靡地撥弄著手上的通訊器。
就在這時,剛從陽臺晾完衣服的男生穿著大褲衩不修邊幅跑進來,用力推了推裴黎,邊推邊驚訝道:“哎,哎哎,裴哥,咱們樓底下站著個人,就是那晚那個,隔壁班發高燒的……”
裴黎閉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