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推拉鐵
架分成了兩間病房,外面甚至潦倒到只在門上貼著一張白紙證明這裡是間診所。
鐵床生鏽,推車上放著一瓶滿是絮狀物的酒精,此時最裡面那間“病房”拉上了簾子,醫生拿過手術刀後,開始在無影燈下做起不靠譜的手術。
禾奚看見簾子上醫生不斷拿起止血鉗和手術刀的動作,身體下意識顫了顫,光是看著就打寒戰,病床上的人被毫不憐惜地折騰卻連一聲都沒發。
哦,可能是被麻醉了。
手術一直持續很久,禾奚站得兩腳發酸,終於聽見醫生的天籟之音:“手術結束了,艾卿,過兩小時你給病人拿湯進來,不要怠慢了。”
禾奚瞬間抬頭看牆上的表,記住時間,“好的。”
因為沒事做,禾奚回到自己只有幾平的小破爛房間裡消磨時間,他一直緊盯住表,等兩小時一到,立刻衝去廚房拿起餐盤。先把保溫瓶裡的骨頭湯放上去,再用小盤子盛起兩塊芝士乳酪。
他端著盤子走出廚房,朝亮著燈拉著簾子的病房走去。
原主筆記本里說還要親自喂,禾奚盯著碗裡的湯,發愁地慶幸儲應珣不在這裡。
禾奚輕輕地嘆口氣,抬起手去拉簾子。
“您好,我……”
簾子拉起來二秒,禾奚猛地呆站在原地,臉色一變,手一抖,尚未消腫的嘴唇微張,氣息遊走地發出兩聲驚叫。
禾奚:“……啊!”這一聲是因為床上眼睛緊閉的人。
禾奚:“……啊。”
第二聲是因為餐盤上因為他手抖掉出去一塊芝士乳酪。
禾奚胸膛劇烈地蹲下去,心虛地用紙巾包起來,打算等會扔進廁所裡毀屍滅跡。
原主待的黑診所附近一帶極為不發達,連電燈泡都很少用,一塊芝士乳酪簡直跟塊金子差不多。
要是讓醫生知道他弄髒了一塊芝士乳酪,那麼一定會像筆記本里說的那樣,用竹篾抽打他的手掌心。
禾奚不想挨罰,他看了眼自己的手,發現視線有點模糊。
因為喘得太厲害了。
禾奚搖了搖頭,沒再想受不受罰的事,他手抖心焦地放下盤子迅速離開病房,怕再待下去會頭暈摔倒。
五分鐘後,禾奚躲在小房間裡面,後背靠著牆壁滑坐在地上連喘好幾口氣。
診所裡現在只有兩個人,醫生做完手術就出去了,還告誡禾奚要好好招待病人。
但是……但是要他怎麼招待蘇爾??
禾奚沒想過再見蘇爾,每次見這個人他都會有點害怕,這次因為離開太久突然又看見,他幾乎腿都站不直了。
禾奚用力喘了兩口氣,心慌之下又欣喜剛才蘇爾還沒有醒,如果蘇爾能自己吃完東西自己走人就好了,一個小診所,他不會再來的。
而且他現在的身份是艾卿,雖然身體和長相都還是他自己,但這裡的人應該會被篡改記憶。
應該,應該會的吧?
……他不知道。
禾奚沒安慰好自己,反而越想越害怕,決定還是直接離開診所最為保險,被醫生他手心好過被蘇爾發現。
禾奚一手扶住後面的牆壁,慢慢往兩條腿上注入力氣,雖然踉踉蹌蹌磕磕絆絆但最後還是幸運站了起來,不過沒怎麼站穩,腿窩被電軟了一下似的,他連忙兩手撐在前面的桌子上。
沒掉地上。
但這一軟把他膽子也嚇軟了,他軟下後背,腰肢塌在桌沿,想先趴著緩一秒鐘。
禾奚耳朵裡太嗡亂,一秒鐘被他緩成了兩分鐘,他沒發覺腰兩側何時壓下來一雙手,後背上方撒下來恐怖的氣息,有人緩慢地一點點彎下腰,俯在他耳邊輕聲問:“這是怎麼了,嗯?”
……
禾奚雙腿緊閉,身子因為往前爬,腰肢卡著桌沿越拱越高,肚子也塌在桌面,這姿勢讓所有容易受到傷害的軟肉都敞在人的視線中。
世界過了完全空白的一分鐘。
桌子上軟蚌一樣的人動彈了下,他用手指扒著桌面,另一手受不了地抬起來捂住耳朵,用手背擋著耳畔若有似無的呼吸。
禾奚怔然地看著前面的牆,呼吸急亂,根本想不明白蘇爾剛才還沒醒為什麼還會發現他在這裡。
是一開始就醒著所以聽到了他的聲音?
還是聽見房間裡面有動靜,出於好心才進來看看?
許久之後,禾奚抱著希望,囁嚅地小小搖頭:“沒事,我不小心摔了下,時間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