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代英雄豪傑,愚兄欽佩有嘉。不知蕭兄對前些日子裡秦國的多項舉措,有何看法?”
蕭暄放下手裡杯子。
話題終於回到正題上來。
“西秦太子監國後,一直蠢蠢欲動,十分不安分,這一兩年來,往周邊三國製造無數隱性侵略,利用麻藥和疾病,造成不少混亂。”
宇文弈眼裡一片冰冷,“江南一疫,死亡數萬,若不是謝皇后關鍵時刻施藥,我大離不知道還有多少子民死去。”
蕭暄亦道:“齊國西南境內這兩年也興起一個拜月教,蠱惑教唆無知百姓無數。據調查,也是起源於秦國。宇文兄,私覺得,共同應對秦國,已經是你我迫在眉睫的責任了……”
宇文弈抿了一口醇香美酒。兩個帝王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看到對方眼裡的贊同和較量之色。
謝懷珉遠遠站在長廊下望著亭子裡的動靜,只看到兩個男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怪沒意思的。她不屑地聳聳肩,回去睡覺了。
歌盡桃花 第四卷 離國篇 第73章 緣淺似浮萍(二)
那夜蕭暄召集下屬開會,謝懷珉獨自入睡。
夜來有雨,淅淅瀝瀝,清涼的風從沒關嚴的窗戶縫刮進來,吹到謝懷珉的臉上。昏睡著的她醒了過來,聞著這清新的空氣,原本的頭暈不適倒是消散了些。
她沒叫人,呆呆坐著,覺得腦袋裡空空,顯然又有什麼東西想不起來了。
屋外風吹芭蕉葉,嘩啦啦地響著,她聽著,覺得心裡一片寧靜。
蕭暄只知道她嗜睡,卻不知道她在睡眠裡其實也得不到片刻寧靜。耳朵永遠不停地聽到怪聲音,閉上眼睛都是光怪陸離的畫面。睡著了有時候比不睡還累,可是不睡的時候,那種彷彿半個月都沒有得到休息的疲倦又總讓她支援不住閉上眼。
她光著腳下了床,坐在梳妝檯邊。
就著微弱的燭光,看到銅鏡裡的女子面容枯槁,眼眶臉頰深陷,頭髮凌亂披散著,伸出手來,瘦骨嶙峋,青色血管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如今這樣,扮鬼都不需要化妝了。
真可憐蕭暄。她相信他不會因為自己這樣就嫌棄她,可是天天看著愛人憔悴枯萎,心裡怎麼一個難受法?
小程還有三日就可到離京都,若是到時候他也拿不出個有效的法子來救他,怎麼辦?
謝懷珉無不絕望地想到,她原來的身子也早有別的靈魂佔據了,她現在若要死了,不知道有沒有立場跟閻王討價還價,給她就近新挑一幅身子,讓她留在蕭暄身邊。
雖然很狗血,謝懷珉想著,無所謂地歪了歪嘴巴。求的不過是一個結果,管他過程和形式是如何?
外面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顯然並不是蕭暄等人。
來人小心翼翼地敲門,“姑娘睡了嗎?”
綠袖起來開門,“常公公?出什麼事了嗎?”
“陛下的病又發了。劉太醫施了針,可是效果不好,只得來請謝姑娘去看看。”
“這個……”綠袖為難。
“我去看看好了。”謝懷珉已經下了床,披上衣服走過來。
綠袖道:“姑娘,這雨天的,又這麼晚了,若是燕公子知道……”
“他會理解的。”謝懷珉穿好衣服,用帕子包起頭髮,隨常喜走了出去。
綠袖沒有辦法,丟給旁邊的宮人一個眼色,自己拿起傘和大衣跟了出去。
離宮的皇帝寢宮裡燈火通明。謝懷珉的到來,讓無數人鬆了一口氣。
這時謝懷珉看到了聽聞已久的離太子。
五、六歲大的孩子,比同齡人略高,五官果真和宇文弈驚人的相似,特別是那雙漆黑的眸子。小太子皺著眉,正趴在床邊,雙手拉著父親的衣服。宇文弈半躺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神情卻是十分的溫柔慈愛,正在摸著孩子的頭。
人前嚴厲冷酷的帝王,私下也是慈愛獨子的父親。
謝懷珉不禁微笑。
宇文弈抬頭看到謝懷珉,一愣,隨即嚴厲地衝下人喝道:“誰去把她叫來的?朕說了不用打攪她!”
常喜抹了一把老汗,謝懷珉搶先開口:“陛下別要強了,還是自己身體重要。”
宇文弈眉頭緊鎖,“你也病著,外面天氣又這麼壞。”
謝懷珉一笑,“我的病沒你的來得急。好了,什麼話以後再說,先讓我看看。”
劉太醫急忙把位子讓出來。
謝懷珉坐到床邊檢查一番,“還好,需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