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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方旗鼓相當,一方擺下迷魂陣混淆視聽,一方目的明確的探聽背景,倒也不乏為一場練腦的益智遊戲。

那姓劉的擺明是要一句明白話,何不開啟天窗說得給他聽。

想來便微微沉吟著,開口說道,“劉老闆所說的這位大亨正是家父季雲卿,所提到的膝下獨子,就是舍弟季十一。如果你懷疑我的身份,可以讓手下的人打探在先。反正我已大費周折的來了,多等兩天也無所謂。”語畢,又開口補充道:“說了半天,還未自報家門。我姓白,名九棠。”

“你姓白?”劉琨煜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我隨養父的姓。”白九棠答得簡單。

“令弟是您的胞弟?”那邊廂問得叵測。

“……不是。”白九棠愣了一愣,據實回答。

劉琨煜聽得此言,竟再現驚愕,轉而生生沉寂了下去,也不知是睜著眼暈死了,還是靈魂出竅昇天了。

稍事回過神來,疲態盡顯的側了側臉頰,“福寶,你招呼白老闆等人入住花園街,好生照應著,不許怠慢。”

吩咐完畢,這才擺回頭來、笑著欠了欠身,“白老闆,灑家身子羸弱,經不起長敘,至於您所說的事情,咱們擇日再儀,這樣可好?”

那逐客令都已經下了,這一聲“可好”勢如放屁。

白九棠心間琢磨著這是因何而致,卻是毫不糾纏的站了起來,笑笑道:“也罷,聽說日租界的聲色業比上海還發達,不如趁這閒暇帶弟兄們去見識見識。劉老闆,告辭了。”說罷,抬手一邀,號令眾兄弟走人。

那名叫福寶的門房興沖沖的跟著白門人等退出了芙蓉館。或許心裡早已笑開了花,只等著那白花花的打賞漫天落下。

日租界花園街的大公旅館是一所三層樓的日式建築,裡面的房間分為日式和歐式兩種。平常接待的是一些日商,另有一些僑民在此短期租住。

在大堂櫃檯的旁邊,有一道樓梯通往二樓,樓道旁有一間房門半掩的屋子,只要從這兒過路,便能清楚的看到房內坐著三三兩兩的日本女人,高聳入雲的髮髻、假面一般的雪肌、身穿露出大幅頸項的和服、帶著麻木不仁的表情。

聽說這些都是日籍伎女,服務物件是本國僑民,偶有異國老闆願意垂青,也無不可一場歡喜。只要付得起那不菲的嫖資,便可上演一出酥到骨頭裡的纏綿戲。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東洋人聚集的場所,白九棠實在不明白姓劉的為什麼要將自己安置在這裡,且大言不慚的將之稱為“好生照應”

那負責接待的小廝,身負的使命是監視白門子弟,懷揣的私心是掏點賞銀,於公於私都得極盡殷勤,便在此訂下了最好的房間,安排了最優的餐點,亦鬼魅一般閃在白九棠身邊,遊說他今晚“來出好戲”。

白九棠在不久前才和劉琨煜暗戰了一場,在這身心俱疲的時刻,癱坐在一間找不到凳子的日本和室裡,且聽蚊吶般不絕於耳的混賬提議,頓時升騰起了滅蚊的殺機

想想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在忍無可忍之際,只得將那滿腔的怒氣轉移,摘下禮帽狠狠撂在一旁,抹了把腦袋厲聲罵道:“他M的,中國人八百年前就不席地了,東洋人的祖宗是幹什麼吃的?有凳子不坐偏要雙腿跪地下濺”

福寶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惶惶然嚥下了桃色推薦,拉上了嘴巴的拉鍊。然而卻是賊心不死,轉眼間又貼了上來,湊近耳畔獻媚道:“白老闆,這是人家的風俗,您既是住下了,便權當是體驗異國風情吧……”說罷,還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毛。

不勝其煩的男人怒極生悲,止不住擰眉成線的哀嚎道:“什麼狗屁風情老子腿上有傷,跪也跪不下去,盤也盤不起來,這麼撒腿兒坐在地上,就跟尿了褲子的‘小擰’似的,這他M成何體統?”

白門子弟靠著拉門站了一氣,聽得當家的這憋屈的控訴,當即提議轉換住地。

聽得眾人議論紛紛,正在發脾氣的男人反倒清醒了,收起不悅的情緒,揚聲喝道:“起什麼哄?我說了要換地方麼?就他M在這兒住”

說著,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坐在了低矮的四方桌上,愣是搬出了將桌子當凳子的一慣作風,坐穩後還不忘補充了一句,“看看,這不是把凳子的問題解決了嗎剛度”

正當此時,拉門的一角突地開啟,兩個東洋女人出現在門徑。一抬頭,見得一個張牙舞爪的男人,蹬著兩條長腿坐在桌上發飆,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觀瞻海怪的神情,將白九棠的自尊心凌遲,迫得他高聲呵斥,“什麼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