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年紀雖小,但身份高。如若我管理後宮,怕是不能服眾。”
瞧了眼她手中的佛珠,我暗自嘆氣,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為難了她。可是,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她都要主持後宮。況且,如果弘曆登基,傅雅性子軟弱,定會振不住,如果沒有她這個太后撐腰,日子又怎會好過。
我默一會兒,瞅她一眼,扯出一絲笑道:“早點接手,省得以後倉促間手忙腳亂。”她面色一緊,手中的帕子自指縫中滑了下去。
我盯著她,仍微微笑著。
她一呆過後,忙俯身撿起帕子,道:“姐姐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輕輕一笑,她心中應該早已有譜,但現在卻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
既然如此,索性把話挑明瞭說:“四阿哥和瀚兒一樣,是我喜歡的孩子。我不想避諱什麼,也不想猜人心思,後宮的事你現在多操些心,以後只當是幫四阿哥了,還有,雅兒性子太軟,到時還得你在後面撐著腰才行,我不想她受排擠。”
房中陷入沉寂中,她默默沉思著,半晌後,忽地起身,肅容向我施一禮,道:“姐姐謝妹妹想得這麼周到,這麼為弘曆那孩子著想,我一定會遵娘娘吩咐,會把雅兒當做親生女兒一樣,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
我忙起身,拉她坐下,展顏一笑著道:“姐姐不要這樣,這麼做,也是幫我自己。”
她坐下,眼角有些許溼潤,道:“我雖信佛,但在這些方面,仍不及妹妹,妹妹才是真正沒有私心的人。”
我淡淡笑笑,我真沒有私心嗎?我只是希望,她會看在今日的份上,以後的日子裡,她也能善待弘瀚兄妹倆。
寒暑交替,光陰荏苒。轉眼工夫,弘瀚已是五歲的孩童。
弘瀚推開窗,片片雪花旋轉著飄了進來。他關上窗子,走到我跟前,央求道:“額娘,我讓小順子隨著去,再跟上幾個侍衛也就是了,你不用過於擔心。”
我小心把擦拭乾淨的杯子放在原處,回身,一口回絕道:“不行,這六、七里路雖然是你常走的,可今日下著雪,馬車也不易走。”他嘟著臉,有些不高興,默了會,又道:“額娘,那就準我去園子前面的玉器店吧。”
這間玉器店是李煜去年底剛開的,距園子不是太遠。我點點頭,囑咐道:“讓小順子跟著。”他歡快的應了聲,掀開簾子跑了出去。
去年底,歷時幾年的呂留良案終於審結,以焚書鞭屍而告終。
本以為這事到此會告一段落,卻不想給事中唐繼祖的幕客唐孫鎬卻繼續為呂留良,為天下讀書人不平。說這種焚書行為,‘讀書明理之士無不為之心寒,孔孟在天之靈亦應為之流涕’。並且,宣揚‘朝中已無諍臣,朝野復生孽畜’。
胤禛自是震怒不已,這幾日,眸冷臉寒,令人不敢近身。
正在出神,巧慧牽著蘭葸了手掀簾進來。
巧慧已是滿頭白髮,滿臉皺紋。我放下手中的抹布,埋怨道:“都說了幾遍,讓菊香帶著她。”蘭葸走到跟前,抬著頭,道:“我喜歡讓嬤嬤陪,我也聽額孃的話了,不讓嬤嬤抱,我自己走過來的。”
我點點頭,蹲下身子,撫著她的小臉道:“額娘知道你乖。”她眼睛一眨,笑著叫:“額娘。”我瞅她一眼,柔聲問:“怎麼了?”
她搖搖我的手,道:“蘭葸想阿瑪了。”我站起來,嘆口氣道:“蘭葸乖,阿瑪很忙,咱們這會不能去,待晚膳時,阿瑪自然就會回來了。”
她癟癟嘴,委屈地道:“額娘騙人,阿瑪已經三日都沒有回來用晚膳了。”
巧慧道:“小姐,小格格鬧了很長時間,奴婢沒辦法,才領她過來的。”我點點頭,笑對巧慧道:“這丫頭的性子我知道,你下去歇息一會吧,我帶她過去。”
巧慧點點頭,緩步走出房門。我牽著蘭葸的手,交待道:“待會如果阿瑪正在接見大臣,我就要乖乖隨我回來,不得胡鬧。”
她忙點頭,催促道:“蘭葸一定聽話,我們快走。”
勤政殿大殿門口,高無庸垂首躬立著。
待我們走近,他抬頭一看,忙上前兩步,輕聲道:“奴才見過娘娘、格格,皇上現在正批閱奏摺。”我輕一頜首,低頭瞅了眼蘭葸,微微搖下頭,小丫頭不理我,問高無庸道:“那是皇阿瑪一人呢,還是大臣們也在呢?”
高無庸腰彎得更低了些,道:“是皇上一個人。”蘭葸鬆開我的手,手指放在嘴上,輕聲道:“你不許去通傳,我悄悄過去,嚇一嚇皇阿瑪。”說完,躡著腳向大殿內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