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此話一出,群情動容,刺殺莫古德,這實在是個很異想天開,又膽大妄為的念頭。可是沒有驚天的膽子,又有誰能想到,誰都看不出,看似溫文爾雅的蕭布衣居然膽大包天,重圍之下,竟想得出這種念頭,而且付諸行動。
克麗絲難以置信地問,“那你不更危險?”
蕭布衣笑道:“在下只是以刺殺為由,吸引敵方的注意,成功與否,布衣實在不敢保證。”
可敦沉默半晌,這才說道:“蕭卿家一身是膽,只盼你馬到功成。”
她這麼一說,無疑預設了蕭布衣的建議。蕭布衣心道,要我送命,布衣也變成了親家。
眾人靜寂一片,看待蕭布衣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那不是看待白痴,而是帶有了尊敬,哥特突圍當然危險,但像蕭布衣這樣入圍更是隻能送命,此人外表文雅,怎麼一身熱血不讓燕趙悲昂之士?
蕭布衣才待上馬,索柯突突然道:“且慢。”蕭布衣以為他這時候還要搶功,不解回頭問道,“索大人有何吩咐。”
“你們二人還是勢力單薄,”索柯突嘆息一聲,“布衣說的反客為主之計甚為巧妙,不過他冒然刺殺,多半九死一生。”
蒙陳雪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她見多了蕭布衣以身犯險,死中求活,可這一次無疑最為險惡,九死一生的機會還是誇大,實際上活命機會甚少。她沒有想到自己為蕭布衣求功卻為他求出禍事,心中早就忘記了蒙塵族,只是想著,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索大人有何妙策?”蕭布衣不急不躁。
“我分出兩隊騎兵,先做疑兵之計,各帶一杆白毛大輦,左右突圍,讓他們誤以為可敦在內,必定追擊。”索柯突沉聲道:“這樣先引散他們追擊和注意力。布衣再趁其不備前去刺殺,混亂之際,哥特有望衝出重圍。”
眾人齊道:“此計甚妙。”
蕭布衣取了一柄長矛。兩張硬弓,羽箭兩袋,一袋掛在鞍上,另外一袋卻是背在身上,有條不紊。
眾人見他赴死無懼,都是不由欽佩,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取兩張硬弓。等到看到虯髯客猿猴般藏身馬腹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並不質疑。他們都不知道虯髯客的底細,心道原來蕭布衣還有後招,只是多這一人,或許出其不意,卻不見得有什麼效果。
貝培握緊了拳頭,卻是一言不發,也不出手幫忙,只是眼中一絲惋惜,顯然也覺得蕭布衣實在是求功心切,不算理智。
蕭布衣哥特都是準備妥當。蕭布衣當先騎馬下山,按轡徐行。山下的軍士離山腳不遠,正準備第二次衝鋒,見到山上緩緩下來一馬,心中愕然,不明所以。
蕭布衣快行到長弓射程之內,這才停了下來,摘下長弓,平息下略有緊張的情緒。
誰都怕死,他也不例外,可他不覺得自己會死,他信任虯髯客。可信任是一回事,生機還要靠自己搏命才能得到。
莫古德遠遠見到,也是一頭霧水,見到蕭布衣山石一般立在那裡,以為他在挑釁,勃然大怒,手中長矛一揮,喝令手下放箭。
只是蕭布衣算準距離,長箭不到面前多數墜落,能有射到面前的已經是強弩之末,被他一一撥開。莫古德怒吼一聲,號角吹響,眾兵就要衝鋒,突然見到蕭布衣身後衝下兩隊人馬,領頭的都持白毛大,一左一右地沿著山腳竄去。
果不出索柯突的算計,莫古德以為蕭布衣在誘敵,一聲令下,手下兵士止住了衝鋒的念頭,已經分出兩隊前去截擊,蕭布衣在對方兵馬稍亂之際,磕鐙催馬,全力向敵陣衝了過去。
山上只見一道青雲漫過去,不由都是揪起心來,雖然都認為蕭布衣此行絕對是送死,可是看到他催馬急行的矯健快捷,又都盼望他真的能殺得了莫古德!
哥特這才真正見識了蕭布衣的馬術,心中慚愧,明白逐鹿之時他是讓著自己。若他逐鹿伊始就是全力以赴,就算一箭不中,自己也絕對不會有什麼機會!來不及多想,哥特催馬尋找兵力最弱地方馳去,心中只是想著,蕭布衣不死,自己倒可以和他交個朋友。
兩隊騎兵分散了山下軍士的注意,可是片刻之後,更多的軍士發現本來有如木樁一樣的蕭布衣悍然策馬衝了過來,不由大聲呼喝起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人趕向這裡送死。
蕭布衣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早就彎弓搭箭,奮力一箭射了過去,他取的正是前方的莫古德。他一箭射出多少有些詫異,這次挽弓搭箭,拉滿了並不費他太多的力氣。實際上射鹿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這點,只是被敵軍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