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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淺之於許秋白,就是生命。
所以,秋白怎麼可能會忘記夏淺。
走到角落後,晚夏就忍不住問出口,“許叔叔,秋白他好像不記得夏淺了,您知道嗎?”
許父點了點頭。
“秋白四年期出車禍的時候,腦部的傷最嚴重,”他嘆著氣,有無奈的滄桑,“醫生說,在心理學層面大腦有一個防禦機制,遇到無法接受的刺激後,潛意識裡就有可能會忘記那件事,在醫學層面,叫‘選擇性失憶’。”
這樣的解釋,晚夏並不是很難接受。
因為林初小時候高燒,也忘記了一些事情。
大多數都還是留在記憶裡的,失去的那些,往往都是生命裡刻骨銘心的存在,因為痛苦、內疚、自責……等等其它因素,被遺忘。
晚夏扯出一抹慘淡的笑,低聲喃喃,“難怪,秋白連我不吃橘子這種小事都記得,但提起夏淺的時候,他卻一臉茫然。”
許父失去了妻子、即將過門的兒媳婦,還有她肚子裡只有五十多天的寶寶……
當時都多麼痛苦,沒有人能理解。
時間是最好的藥,即使只能治好皮外傷,而且還留著疤痕,但如果不去刻意觸碰,就不會疼。
“既然秋白忘記了,那就是上天的給我這個破敗的家最後的憐憫,否則他恐怕這輩子都要活在痛苦裡,我不會忘記,他的疼,我替他受著。”
……
電梯很順暢,但晚夏依然是選擇走樓梯下樓的。
空蕩的樓梯間,她的腳步聲激起一陣陣迴音,許父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晚夏啊,叔叔知道你也不容易,生活和現實很殘酷,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有些事情註定無可奈何,你還年輕,活在痛苦裡會辜負生命,把過去都放下吧。”
放下……
怎麼放下?
她所有的記憶都是完整的,忘不了,又沒有辦法,只能這樣活著。
晚夏走到最後一層,還剩下六七步臺階,抬頭的時候,就看到等在安全通道出口處的顧邵之。
樓梯裡的每一層只有一盞燈,有樓層開關如果沒有人開啟,就會是很暗的狀態。
現在的人們,基本都會選擇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