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依舊在笑,彷彿毫不在意,“你不是很忙麼?還有是時間來抓我?”
漫不經心的語調,譏諷的意味很明顯。
陸淮安無波無瀾的面龐,在這一刻劃破寂靜的海面,捲起了翻湧的海浪,似乎是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兆。
跟在陸淮安後面的陸軍連忙小跑著上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陸淮安把林初扔進去之後,把車鑰匙遞到對方面前。
恭敬的說,“陸總,您昨天晚上熬了一夜,開車注意安全。”
除了腳步聲,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
車門被‘嘭’的一聲摔上,林初的耳膜都差點被震碎了。
她其實只在酒吧包間裡待了不到一個小時,現在大概是傍晚六點鐘左右,如果快一點,還能趕回去陪爸爸吃晚飯。
開啟了車窗,涼風灌進來,酒醒了不少。
“我要回林家,你要麼送我回去,要麼把我扔下車。”
她就算喝了酒,也沒有忘記從昨天的江邊公寓,持續到今天早上在醫院的爭吵。
本來以為喝醉了能忘記,但好像不是這樣。
大腦越混沌,那一幕幕就越清晰,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食著她的心臟,沒有疼到讓她難以忍受的地步,但也完全沒有辦法忽視。
陸淮安打轉方向盤掉頭,冷漠的黑眸沒有絲毫波瀾,淡淡的問,“我要是不呢?”
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跟他回家。
林初也沒有任何過激反應,閒適的靠著車門,手肘撐在車窗上,長髮被風帶著凌亂的飛舞,髮梢打在面板上,又癢又疼。
視線模糊的看著城市裡光怪陸離的霓虹燈,眉眼間蕩著恍惚的笑意。
“我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我不想待的地方,你勉強不了我,除非你用繩子把我綁起來,或者打斷我的腿,否則別想讓我乖乖聽話。”
陸淮安黑眸裡絞著漫步無邊際的厲色,冷漠的五官浸著冰冷的寒意。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泛著白色,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凸起著,彷彿要從面板下層爆破。
車速在加快,道路兩旁的建築物飛速後退,林初頭有點暈,好看的眉輕輕蹙起,但因為開車窗,所以也沒有太過難受。
她沒有讓陸淮安停車,也沒有讓他降速,因為她剛才的話很直白,很好懂,不需要再囉嗦。
而且就算她不厭其煩的重複,陸淮安如果不想聽,也沒有任何用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到男人淡漠的嗓音響在耳畔,“覺得厭惡想結束了?”
夾雜著風聲,和城市裡的喧囂,那讓人瑟瑟發抖的寒意減輕了幾分。
結束什麼?
還能是什麼。
林初閉著眼睛,笑了笑,“沒有啊,你想結束了嗎?”
即使生氣心冷,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婚。
車速慢慢降了下來,陸淮安黑眸裡的暗色也漸漸隱退,幾分鐘前還翻滾著浪潮的深潭歸於平靜。
表面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但底層卻浸著冰凌的冷意。
面無表情,淡漠的陳述。
“就算你想結束也不可能,早就警告過你,陸家的戶口本不是那麼好進的,既然你的名字已經寫在了我的配偶欄上,我不放你自由,你這輩子都不要想踏出那扇城門,哪怕是化成灰,也不可能。”
從他跌進懸崖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懸崖勒馬回頭的機會了。
恍惚之後,林初彎唇輕笑,“挺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
最後,陸淮安把車開到了林家別墅外。
可能是在酒吧林初碎碎唸的時候,他聽清楚了她說要回家陪林宗鈞吃晚飯的話,又或者是什麼其他旁人捉摸不透的原因。
總之,他沒有強勢的把林初綁回江邊公寓。
吹了一路的風,林初的酒意已經散了一大半,除了頭有點疼之外,其他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就連走路都不怎麼晃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去忙吧。”
走了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站在車旁的男人,笑眼彎彎的補充了八個字,“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這是林家,他站著沒有動,林初也不好就這麼直接進去,她雖然脾氣不好,但從小的教養不允許她樣,會顯得很沒有禮貌。
林初又等了一會兒,兩人之間隔著三四米遠的距離。
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