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只聽得一個女聲自墓中傳出,“我素來不見外人,這是我古墓之地,不管你是桃花島還是黃花島的人,都速速離去罷。”聲音平靜無波,竟能穿過厚實的墓門傳出,足見其內力修為之深。聞言,黃藥師黑亮的眼睛微眯,直直盯著墓門。片刻之後,他又說道:“在下有事相求,望閣下可出來一見。”良久之後,竟毫無聲息。黃藥師微微蹙眉,再次說道:“在下桃花島主,未婚妻於日前受傷難治。聽聞活死人墓中有寒玉床,可起沉痾療絕症,因此特帶未婚妻前來求治。”又是一陣沉默,然後聽到方才的女聲響起,“寒玉床?你如何得知我墓中有寒玉床?莫非……”話語頓了一下,原先毫無情緒的聲音此時帶了點輕蔑,“莫非,是王重陽那個牛鼻老道告訴你的?”聞言,馮蘅一怔。王重陽英雄俠義,有人如此不待見他,當真是令她大出意料之外,其中必定大有隱情,但她一時卻也想不透其中原由。倒是黃藥師神色不變,說道:“在下並非從王真人口中得知。”只聽得那女子淡然的聲音再次傳來,“古墓門規,任何外人不得入墓半步,而男子進來,更是犯了大忌。二位請走好,恕不遠送。”黃藥師聞言,輕哼一聲,隨後說道:“既然閣下執意如此,就莫怪在下硬闖了!”說到機關佈陣,這世間有哪個人能敵得過他。說著將馮蘅拉至身後,然後微眯著眼打量著墓門,只見墓門右側有一塊略微突出的石板,隨後腳尖一踢,將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踢向石板,“轟隆”一聲,墓門便已開啟。就在此時,一把劍從裡面直直刺出,直攻黃藥師的門面。馮蘅看得不禁驚叫一聲,但黃藥師見機奇快,一轉身將馮蘅橫抱起,施展輕功直直往後退。只見站在墓門的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黑衣女子,手執長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我古墓派向來不過問武林俗事,也無意與人結怨,你們為何還要執意硬闖?”馮蘅被這突來的情況嚇得一怔,黃藥師攏著眉看向她,“阿蘅,你無事吧?”她回過神來,搖搖頭,“藥師,我無事。”黃藥師這才將她輕輕放下,她微笑著朝那女子行禮,“小女子馮蘅見過古墓主人。我們本無意冒犯,只是事態緊急,不得不為,希望閣下勿怪。”黑衣女子聞言,目光一轉,直直盯著馮蘅,神色漠然地“嗯”一聲,卻再無其他反應。馮蘅一怔,對眼前這位黑衣女子的反應頓覺得有些驚訝。她似乎對他們並無敵意,只是不想讓他們進去而已。她面露微笑,任由那女子打量著。“他是你何人?”黑衣女子忽然問道。馮蘅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前女子口中的他是指黃藥師。她微微一笑,收在袖子中的手悄悄伸了過去,他掌心的溫熱頓時傳過來。黃藥師不禁側首看向她,她朝他微微一笑,然後向黑衣女子說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未婚夫婿?”黑衣女子似是若有所思,隨後微微搖頭,看向馮蘅,又問道:“是你受傷前來求醫?”馮蘅朝她輕輕點頭,“是的。”黑衣女子側頭看著她,眉目間有著疑惑,沉吟了片刻,說道:“我不能救你。”黃藥師聞言,那隻掩在青色衣袖下的手驀地收緊,將馮蘅的手弄得有些疼,但卻面不改色,淡聲反問道:“為何不能救?”黑衣女子瞥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馮蘅,“且不論本門規矩不讓任何外人入墓,她身體本就底子極薄,先中劇毒,再受重傷,如何受得了這寒玉床?”“但閣下方才說的是,不能救。”不能救和無法救,是兩回事兒。黑衣女子聞言,淡淡一笑,“她不是本派弟子,所以不能救。”聲音仍舊是平靜無波。馮蘅聞言,抿嘴一笑,說道:“閣下說,馮蘅受不得這寒玉床,只怕是閣下不知該如何用這寒玉床療傷罷。”她方才在心中思量了一番,既然是爹爹耳聞古墓之中有寒玉床,那麼這寒玉床,肯定是從王重陽處得知的。若她真是受不得這寒玉床,爹爹絕不會讓大姐送信前來。黑衣女子聽了,卻並無怒容,仍舊淡漠地說道:“姑娘,你很聰明,只是你這激將法可用錯物件了。”“馮蘅只希望閣下可以仗義相助。”雙眼坦蕩蕩得看向黑衣女子,絲毫不在意讓對方知道她的意圖。黑衣女子難得一愣,微眯著眼看向馮蘅,說道:“你眉間已隱隱發黑,已不過十天之命。不過……”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這般坦率直言的性情頗得我心,若你願留下,我定可保你安好。”黃藥師聞言,知她定有下文,精光閃亮的眼直射她身上,若是旁人,早已不寒而慄。豈料這墓中主人,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裡,徑自朝馮蘅說道:“若你留下,便得永遠呆在這古墓之中,永遠不得下山。”她長居古墓之中,實在厭煩山下之人的繁文縟節與人心口不一,馮蘅這般的直來直往,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相比起那些人,頓讓她覺得眼前這女子很不錯。黃藥師目光一厲,玉簫在手,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