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帶她去見他？

簡歡沒有半點高興，只覺得渾身冰冷，“你想做什麼？！”

“他抓了我媽，你說我想做什麼？”關野卻笑了，“我還能做什麼？”

簡歡怔愣了半晌。

“是不是很高興？”關野繼續笑道，“他終究還是贏了。”

那他認輸了嗎？

簡歡並不這麼覺得，若是他這麼容易就認輸了，他們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她不知道霍雲湛到底做了什麼，可一定付出了很大的犧牲，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關野不會輕易作罷。

他們關家也不會！

她有什麼好高興的？

“怎麼不說話了？”

簡歡嗤笑一聲，“你希望我說什麼？”

“明天就要告別了，連這最後幾個小時你也不願意和我好好說話嗎？”關野繼續說道，“小歡，我們……”他的話也沒有說下去，只是笑了出聲了，像是覺得自己這些話很好笑似得。

簡歡看著他，“關野，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好說？”

“是啊。”關野笑道，屋內沒有開燈，只能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光線隱隱地看見他就坐在她的身邊，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而那語氣……

若不是這些日子經歷了這麼多，簡歡覺得她會相信，甚至會對明天十分期待，可是不可能，他不會輕易認輸，更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明天，一定會有一場惡戰！

“阿野，放過我好嗎？”

即使再也不能當朋友，她也不想看到他出事。

她是擔心霍雲湛，可也不想看到他死！

“放過我。”

關野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道：“我想抱抱你，好嗎？”說完，沒有等她回應就又繼續道：“就只是抱抱，什麼也不做，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傷害你的孩子，我就想抱抱你，就好像是當初你高興了就擁抱，傷心了就靠著我，我也只想抱抱你。”

簡歡沒有回答。

“我媽在中東無人敢惹。”關野繼續道，“不是因為關家勢大，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有這個本事，霍雲湛能把她抓了，不必我細說你也知道狀況會有多慘烈，霍雲湛暫且就不說了，我媽的情況一定很糟糕，雖然我恨她，可我不會看著她出事而不管。”

簡歡繼續沉默。

“所以。”關野繼續說道：“我沒有選擇，我只能把你還給他，然後把我媽換回來。”

簡歡還是沉默。

“這是我們最後的時間了。”關野笑著，“能不能完成我這最後的心願？”

“何必呢？”簡歡終於開口，啞聲說道。

“是啊。”關野繼續笑道，“何必呢？我也一直在問自己。何必這樣你？明明可以保留最美好的，明明就算得不到你也可以在你心裡一輩子的，就算過去的無法挽回，可後來還是可以選擇的，可偏偏啊，人就是這麼貪心，就是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想失去。”

“關野……”

關野沒有繼續徵求她的同意，直接伸了手將她抱住了，緊緊的，似乎就真的是最後的訣別一般，“小歡，我們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簡歡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推開他。

關野就這麼抱著，沒有進一步的冒犯，也沒有再說什麼，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她，即便這樣子一直下去，就這樣一輩子，他也願意。

“放手吧。”簡歡打破了沉默，“關野，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時至今日，她依舊無法明白他的執著。

關野笑了，笑的悲傷而絕望，即使他瘋狂如斯，她也依舊不明白，她不是不懂愛，只是因為他不是她愛的那個人，所以，她無法明白他的執著他的瘋狂。

“放過你……就能放過我自己嗎？”

簡歡抬起了手，慢慢地放在了他的背上，“可以的，阿野，這世上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子，每一個都會比我好，比我更值得你去愛！你瞧，當初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相信我會愛上一個人的，可還不是遇上了？阿野，你會遇上那個值得你愛，值得你傾盡一切地相信愛情的女孩子的，她也會愛你，也會傾其所有地給你幸福。”

“不，再也不會有了。”關野鬆開了她，慢慢地低下了頭。

溫潤的唇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簡歡沒有推開他。

因為他這一切都像是在做最後的訣別。

她也希望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