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鬍子沒長回來,不許你出家門。”巴月甩著袖子奔出石匠家大門,轉身,把大門從外面給鎖上。
這是哪兒跟哪兒,明明是這個女人讓他刮的鬍子。石匠徹底石化,這不是折騰人嘛。
卻哪裡知道,巴月路走,一路踢石子,嘴裡還嘀嘀咕咕: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啥?
沒有錯,石匠他就是個禍水,長得那叫個俊,濃眉大眼,鵝蛋臉兒,面板還白,以前有鬍子擋著沒感覺,鬍子一剃,才知道男人裡面也有能長成禍害的。怪不得那幾個貴婦提起他,都還是念念不忘的,怪不得白家二小姐肯死心塌地等他十年。
要是讓石匠裸著一張臉出去轉幾圈,巴月幾乎已經可以想見自己未來的悲慘日子,那就是拿把刀守在石匠身邊,真得是來一個斬一個,來兩個斬一雙。
巴月簡直就是後悔死,大鬍子就大鬍子,她又沒嫌棄,幹嘛要聽幾句閒言碎語就逼著石匠刮鬍子呢,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鬍子是那麼容易長的嗎?
沒個一年半載的,石匠的鬍子想恢復原來的規模,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迎親的日子早就定下,就在八月初八,眼下就差個多月,石匠不急,可鎮國公卻急壞。
黃道吉日不可改,到那天,她嫁也得嫁,不嫁……就搶。”很好,鎮國公又一次被巴月刺激得破功,說出來的話跟土匪差不多少。
他盼了多少年,就盼兒子給他娶個媳婦兒回來,他容易嘛,兒子成婚,他對心愛的人才算是有個交代。
還是奶孃比較鎮定,月兒上次沒嫁成,這一次說什麼她都不能因為那種莫明其妙的原因給破壞,懷裡揣把剪刀,就把算命先生的鬍子給剪。
“鬍子……老夫留了幾十年的鬍子……老潑婦,老夫這輩子跟你沒完。”算命先生哭天搶地,發下狠誓。
奶孃很是瞧不起他,不就是剪鬍子,犯得著哭天搶地,因此便道:“怕你,再敢來找麻煩,看我老婦人的打狗棍是不是吃素的。
她這是打算命先生,打出經驗來。於是,到迎親的那天,石匠貼著一臉的假鬍子,騎上高頭大馬,帶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上路。
洞房花燭夜。娘子……”石匠臉紅紅的,搓著手,想靠近又有點害羞。“幹什麼?”
巴月瞅著他那臉假鬍子,越看越礙眼。對這鬍子,真是又愛又恨,長著不是,不長也不是,煩惱啊。
“娘子,這個……送給你。”石匠十分羞澀的從身後拿出用紅帕包裹的樣東西,不過巴掌大小,也不知道是什麼。
“這是什麼?”巴月喜滋滋地收過,這個石匠,有長進啊,知道送結婚禮物。開啟紅帕看,她傻眼。
“死石匠,臭石匠,你你你……居然敢我送個?”
巴月氣極,拿著挑羅帕的那根棍子追著石匠就打。
石匠抱頭鼠竄,口中連連喊冤:“娘子……不是啊……這這這你是讓我雕的……”
巴月氣得把東西往他面前甩:“我什麼時候讓你雕這種下流玩意兒。”
石匠哭喪著臉,小心地小心地靠近巴月。
石匠哭喪著臉,小心地靠近,道:“娘子,那不是你讓我雕一個不穿衣服的石像……還要照著你的身材……”
巴月愣了一下,旋即哭笑不得:“可是我沒讓你照著春宮圖上雕呀,你看看,看看,個姿勢……”
說到姿勢,她臉也紅透,那個有著自己臉孔的石像,擺出的姿勢太羞人了。
“娘子,你為什麼要在門口拴兩條狗?”憋了半天,他卻憋出一句跟石像不相干的話,轉移話題的目的太明顯。
巴月翻個白眼,不好意思再在石像的問題上糾纏,順著他的意,撇撇嘴道:“防人聽牆角。”
那不是兩條普通的狗,一條是鄒書呆的那隻大黃狗,最通人性不過,另一條是小虎給找來的,據是大黃狗它爹,父子倆都受過小虎的調教,是張家村裡等的獵犬,如今放在院子裡,誰敢來聽牆角,那是逮誰咬誰。
石匠忍笑,又問道:“那牆頭上,為何又要插許多碎陶片?”
巴月哼哼冷笑,道:“防某些人愛爬牆頭。”
這話音還沒落地呢,就聽外頭哎喲兩聲,接著是重物墜地,然後就是狗叫,時間此起彼伏,真是熱鬧非凡。
“還真靈驗。”巴月大笑,老騙子,想跟本姑娘鬥,回去再修十年吧。
“娘、娘子,時辰不早,咱們應該……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