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你和王湘兒的身份。”
“我,我和湘兒不是兄妹,她,她叫錢湘兒,我們,我們是私奔出來……”
“這個我知道,我想問你們的家族,我想知道黑林崗人此行的目的,是不是衝著你們來的?”
“是衝著湘兒來的!”王克急急忙忙的為自己開脫,“湘兒本來有婚約,對方是雷建兩州的總瓢把子……”
簡單的說,一樁婚事因為新娘子的臨陣脫逃與人私奔而告吹,而正牌的未婚夫卻是一個真正的狠角,當場放出話來說男的見屍,女的活捉。江湖上的事,顏司語知道有限,但是聽王克的意思,似乎這個兩州總瓢把子是個很有勢力的人,他的這一番號令,直接導致了黑林崗的土匪出手相助——也怪這兩個私奔的情人太幼稚了,一路招搖,很難不形跡暴露。
事情簡單而狗血,印證了顏司語最初的猜想——那些人不是衝著若薇或者孩子來的,否則不會不留下隻字片語的條件,不會對一個可以留話的侍衛痛下殺手。這很好,如果羅耀陽只是無辜捲入,那麼他們手裡的籌碼就多一成,救人的勝算就大一番,必須萬全——因為若薇要求:兒子要完完整整、毫髮無傷的回來。
“胡丁帶上人,帶上他,直接去黑林崗……”
“我不去,我不去!”王克一聽顏司語說這話,立刻狠命的掙扎起來,撒潑大滾,“我去就是一個死,我不……”
“你不去,現在就是死。”顏司語站起來,沒有給他選擇的餘地,“而且會死得很慘。”
入夜,二更,黑林崗
土匪窩裡為即將得來總瓢把子的賞識和擢升的江湖地位歡樂半晌,喝也喝了,樂也樂了,而那邊一直昏著的羅耀陽也慢慢的轉醒了,醒了,所以看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和一群全然陌生的人,羅耀陽四周看了看,沒有找到媽媽,有些害怕了。
好在因為他人小力微,手腳沒有被綁住,羅耀陽慢慢退縮到角落裡,張著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幫用很大的聲音說話,張很大嘴巴笑,而且身上髒髒又臭臭的叔叔——跟過往他接觸到的人完全都不一樣。還有狗兒叔叔,他記得那個很醜很臭的人打了狗兒叔叔,還把他打得摔在地上,他們都不是好人。
“還有那個小崽子怎麼辦?”羅耀陽的龜縮沒有逃過一屋子土匪的眼睛,其中一個醉醺醺的看到了,便大聲地喊起來。
“嘿嘿,”刀疤老二走過去,重新把羅耀陽從角落裡拎回來,捏了捏他那肉肉嫩嫩的小臉,“這小崽子的賣相不差呀,哎,大哥,就算這個小崽子不是錢胖子的外孫子,賣給牙婆也能賣個好價錢。”他伸手彈彈羅耀陽的腦門,也不在乎他聽懂聽不懂,“小子,是到大戶人家裡作個假少爺,還是日後賣屁股就是看你們家祖墳上的造化了,哈哈哈……”
“媽媽會來找我的。”羅耀陽奶聲奶氣的忽然開口,清晰的吐字完全改過了亂吵吵的環境,“媽媽會付錢給你。”他拍掉那隻摸在他臉上又散發異味的髒手,“所以你髒,不要碰我。”
亂哄哄的大堂有一瞬間的安靜,緊接著一片能把房蓋掀起來的爆笑猛然響起,笑童言無忌,更笑刀疤老二被一個小孩子嫌棄髒臭的窘狀。
“你……”刀疤老二反手就要給這個不識相的小子一巴掌。
“老二!”卻被老大喝住了。
“大哥?”
“那小子過來,叫我看看。”
是好奇,這麼大丁點兒的孩子,有多少是話都說不利索的,居然這個不但能說,還能有板有眼的跟他們講起條件,見到這個仗勢不哭不鬧,看起來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回頭若把珍珠賣成魚目價,就枉他柴金龍縱橫分水嶺多年。
當老大,除了狠,也得有腦子。
柴金龍抓起這個孩子,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細掃過一遍,衣服是很普通的青麻,簡單的甚至看不到什麼繡工,不像有錢人家的小孩,柴金龍剛一皺眉,就看到內衣裡面一閃而逝的金光,心下見喜,一把扒開這小子的衣服,就看到他脖子上帶著一條金鍊子,還有下面一塊金鑲玉的牌子。
爺的乖乖!
“老大,這是什麼啊?”
那玉,白的剔透,好像握在手裡能融了一樣,那鏈子,純金的,造得那叫一精細亮眼。雖然鏈子墜子都是不起眼的小小一點兒,但是多年的搶掠,柴金龍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土鱉,這東西憑料子也是好貨色,搞不好一齣手,恐怕一塊金錠子都不止。
“老大,這個東西好像是個稀罕貨!”刀疤老二看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