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東日月臉上籠了一層光彩。
真好。李抱玉由衷微笑。
十幾日匆匆而過,傳說中的解藥終於煉成。
“莊主,這裡有兩瓶解藥,你和老爺各用一瓶即可。”梁素衣謹守主僕之分。
李抱玉撫額——平時山莊裡都沒幾個人這麼“規矩”。不過,懸在心上許久的心事讓她沒質問他,而是有些心虛地開口:“梁素衣啊,有件事我沒告訴你。那個,國姑就在府裡,可不可以給她一份解藥?反正我從來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興許用不到這藥……”之所以沒叫他煉三份藥是因為知道他採集的藥材只夠煉製兩份,而就這些解藥也是著實得來不易。
梁素衣渾身一震,卻是沒什麼反抗地點頭:“莊主既然這麼說,那這藥我會給她服用的。現在天色已晚,請莊主早些安歇。”
一直就知道梁家的滅門慘案和國姑脫不了干係,本來擔心他反應激烈的李抱玉舒了口氣,然而終究是有些心虛,未敢再多言。
次日。
“莊主,不好了,大人她不行了,您快去看看。”有人急喘喘地奔至書房,隱諱地稱國姑為“大人”。
“怎會?”李抱玉一驚,扔下看了一半的簿子就衝了出去。
趕至那房間時,只見梁素衣正站在房間一角,冷冷地望著躺在那的女子。
李抱玉湊近一看——她面如金紙,雙目緊閉,分明是時間不多了。不由拉住了梁素衣的袖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給她吃了解藥嗎?”
梁素衣盯著地面,忽然逸出輕笑:“那解藥,我早就叫人混在給你的夜宵裡讓你吃了,哪裡還有她的份?”
“你!”李抱玉心潮翻滾,不知該說什麼。
“你一向自詡耳目靈敏,訊息靈通,可是從來沒想過在身邊的人旁安插‘耳目’。所以你連你爹每月的心痛尚不知,這次,你居然又如此放任我。呵,你不該如此天真的,人,總該長大。”梁素衣話裡滿滿的譏嘲,不知是笑她,還是笑他自己。
李抱玉深吸口氣:“長大以後就不可以信任你了嗎?我信任我身邊的每個人,不僅僅是因為你們值得信任,更是因為我想信任你們。信任這事,和長不長大有什麼關係嗎?”她的臉上,竟然還掛著微笑,這番話說的心平氣和,卻有莫名的堅定,讓人無法反駁。
梁素衣難掩訝色:“我騙了你,你不恨我?”
李抱玉輕道:“怎會?你只是怕我毒發。其實,也許我沒有中毒,否則,怎麼會沒有任何異常?”也許穿越過來的人體質不大一樣也不一定。
“我孃的手札夾層裡,有向你下毒的記錄。”梁素衣低頭,嘴角勾起,“而且,我不僅僅是關心你,更重要的是,我恨她。”這笑,決非善意。
李抱玉輕嘆:“我可以不計較梁家人世世代代向李家——也許還有皇家,下毒,為什麼你就不能忘了仇恨?”
梁素衣激動起來,但他的嗓音僅僅是更冷了幾分:“那是因為,你沒有親眼見到自己的家人慘死。當年,我可是眼睜睜地望著我的父母姐妹兄弟因為她強加的莫須有的罪名,一個個被打入死牢!也許你可有不記仇,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標準強加於他人之上!你不能要求你能做到的事別人就一定也要可以做到!呵,我差點忘了,玉莊主本就是最擅長以己度人的。”
“你太激動了。”李抱玉掰開他緊握的拳,注視他蒼白的面容,“我不與你爭。我再給你些時日。只是,我已經給了你我太多的時間了,待我爹的婚事辦妥,我也就不再讓你逃了。”
被李抱玉面上的微笑刺痛了眼的梁素衣,倉皇抽出手,逃離房間。
走上前,握住國姑的手,李抱玉喃喃:“終究明白,你只是個可憐人。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國姑在此顆卻忽然睜開眼,分明虛弱無比,眼神卻異常清明:“不怪你。我命該如此。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李家的使命——一統天下!”
李抱玉憐憫地望著她:“你我都不是救世主。而且,和平也並非一定要統一才可以達到,即使統一了天下,你能保證它不會再分崩離析嗎?”
國姑沉默,似乎在思索她的話,良久,才抬眼望向她:“也許你說得沒錯。”忽然語氣一轉,“但我也沒有做錯。”說這話間,眼神流轉,好似又有了那世人誇耀的天人般的容姿。
李抱玉望著她,嘴角也慢慢有了笑意:“是的,你沒有錯。”她的執著有她的道理,誰也沒有資格批判。
國姑面上忽然有了光彩。
李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