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豈不是辜負了凌制臺的信任?我這是剛從南澳島上趕到瀧水縣境內見凌制臺,然後才回來的。多虧新昌呂公子,崑山鄭先生,廣州杜相公以及秀珠姑娘,俘獲林阿鳳林道乾,招撫海盜八百零四名,!”
說到這裡,汪孚林只頓了一頓,隨即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對了,之前新安縣殺戮漁民的,不是什麼海盜,而是濠鏡動亂中那兩個逃脫的佛郎機人。在之前新安之行中,我正好也把人一塊拿住了,一會兒就押解過來,請齊推官一併審問。”
PS:二十號了,兩更九千字求個月票,謝謝大家^_^(未完待續。)
第七三七章 一咬一大串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就算汪孚林上任之後,不顧布政司的風向,因為龍溪先生王畿的穿針引線,一直都和汪孚林走得挺近的廣州知府龐憲祖,此時也覺得腦袋有些發懵。破獲新安那樁海盜殺了漁民的案子,這不算什麼,可汪孚林竟然說一網打盡林阿鳳林道乾以下海盜八百餘人,這就是非同一般的成就了……要是擱在之前東南抗倭的時候,這簡直可以算軍功!此時此刻,他完全沒有想到,要是在倭寇肆虐沿海那會兒,海盜也就不是如今這幅捉襟見肘的模樣了。
而凃淵則只是從不明來處接收了犯人,同時聽說汪孚林已經回來了,所以對布政司兩位布政使強拉了自己到廣州府衙來,他只當來看一場猴子戲。可大戲開場還沒多久,就來了這麼一個大轉折,縱使是他也在心裡犯嘀咕。當年北新關之變時,汪孚林挺身而出跟著一起去安撫的行為,現在品味一下,這汪孚林能折騰也善於收尾,似乎是由來已久的吧?
至於齊推官,身為和汪孚林同榜的三甲進士,此時已經連羨慕嫉妒恨的感覺都沒了——他只能夠在心裡感慨,自己能夠把一府刑名給理清楚,就已經非常滿足了,哪裡能像汪孚林這樣拼命折騰——人家巡按御史頂多博個青天之類的名聲,這位卻是把手直接伸到巡撫和總督的領域去了!
然而,他們終究是親汪派人士,和堅定的倒汪派人士張廷芳和陳有傑相比。震驚之後。那就是暗自讚歎了。可張廷芳和陳有傑這兩位布政使卻不一樣。此時此刻一場精心設計了好幾天,滿心以為能夠大獲全勝的戲碼,到頭來竟然會迎來一個不可思議的神轉折,別說一大把年紀的張廷芳胸口生疼,年富力強的陳有傑都快吐血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汪孚林,想要訓斥,人家不是他下屬,想要質疑。汪孚林拿來當擋箭牌的是廣東第一號人物兩廣總督凌雲翼!而當他好容易恢復了語言能力時,汪孚林身後,卻已經有差役押著兩個佛郎機人上了堂,就這麼往大堂上一扔,而隨之進來的,則是南海縣令趙海濤。這位笑容可掬地向座上諸位上官一一行禮之後,卻如同半個主人似的,直接把汪孚林請到凃淵和龐憲祖身邊,讓差役安設了兩個座位,自己緊挨著汪孚林坐了下來。
陳有傑都不知道這個南海縣令是誰叫來的!
於是。理刑廳上齊推官居中,左手邊是布政司左右布政使張廷芳和陳有傑。右手邊一流往下數是按察司按察使凃淵,廣州知府龐憲祖,廣東巡按御史汪孚林,南海縣令趙海濤,對比品級,兩邊加在一起勉強平齊,可對比人數,兩邊卻是二對四。而且,官場上很多東西本來就不是品級能夠決定的,如今汪孚林手中捏著兩位布政使根本就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大勢!
手握大勢,接下來的審理中,縱使剛剛還在嚷嚷汪孚林說話不算數的付老頭,也懾於那些風光一時的海盜盡數折在對方手裡,噤若寒蟬不敢胡言亂語,更不要說那三個之前就恨不得竹筒倒豆子招供的從犯了。
而維克多和另一個葡萄牙人原本還想裝成聽不懂中文,可架不住汪孚林一語道破,齊推官心領神會,兩人被雙雙拉下去捱了五小板,吃過一番苦頭之後,迴轉來就一五一十什麼都招了,除了殺漁民,連之前在濠鏡幾次詐騙綁架的事也全都認了下來。
眼看龐憲祖和跟來湊熱鬧的趙海濤對汪孚林恭維連連,凃淵則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陳有傑只覺得自己若再沉默下去,只會讓對方更加得意。他當然記得自己今天和張廷芳是因何而來,即便知道汪孚林若是真的將林道乾林阿鳳等海盜一網打盡,又得到了凌雲翼的支援,今後必定不是自己和張廷芳就能夠輕易挾制的,他仍然猶如已經輸慘了的賭徒一樣,丟出了最後的籌碼。
“這兩個佛郎機人的案子是已經水落石出,這四個行刺汪巡按的犯人也已經招供,但吳福之死卻至今尚未有眉目,如果我還沒記錯,龐知府之前不是說過,這樁案子也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