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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部分

夷所思,乾脆約上凃臬臺,再叫上汪巡按,我們一起到廣州府衙去。龐憲祖這個知府實在是當得太菩薩了,如此巨案竟然不限期追比,他打算拖到什麼時候?”

這一次,劉捕頭終於遽然色變。他剛到察院去過,已經很清楚自家府尊也知道汪孚林人不在,這節骨眼上要是鬧大了,天知道這兩位對小汪巡按顯然有惡意的布政使會再用出什麼手段來?然而,他剛想張口,卻突然醒悟到自己和座上兩人那天壤之別的身份差距,立時頹然閉嘴,心裡竟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衝動。反正事到如今自己是扛不住了,上頭那些大佬,誰有能力扛誰扛,總不至於全都讓自己一個小小的捕頭頂缸吧?

張廷芳見劉全蜷縮著身子跪在地上,而陳有傑則是一臉得意,雖說在這件事上兩人是一邊的,在朝中也算是一個陣營的,但平素在很多事情上不無爭議甚至齟齬,他不禁在心裡打定主意,一旦把汪孚林這個巡按御史趕出廣東之後,他得想辦法把這個得意忘形的右布政使給摁下去,得讓對方知道,這布政司中以左為尊,別忘了資歷和上下!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開口,任由陳有傑繼續發揮。

“來人,把這劉全架出去,本司看他就心煩!”陳有傑喝了一句之後,見兩個差役立刻進來一左一右地架起劉捕頭往外走,他彷彿故意似的,嘿然冷笑道,“一樁說都說不清的什麼行刺案,前前後後拖了一個月,還逼死了一個人,咱們廣東什麼時候出過這種無頭案子!府衙快班一群飯桶,布政司的理問所倒是還有能幹曉事的查出了幾分線索,否則傳揚出去,外人簡直要笑我廣東無人!”

當被扔出布政司之後,狼狽不堪的劉捕頭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卻顧不得心頭又氣又恨,而是拔腿立刻往府衙趕去,希望能夠儘早告知龐憲祖這個訊息。然而這一次,抄小路的他卻又在半道上被一輛車截了下來。一天之內遭遇兩次這般經歷,而且背後兩個彪形大漢直接堵住了退路,他只覺得渾身直冒寒氣,偏偏之前他帶著去察院的那兩個差役在他被召到布政司之後就不知道躲哪去了,孤身一人的他不敢逞能,只得擠出了一絲笑容。

然而,還不等他說幾句好話,探問一下對方的來歷,就只聽馬車中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劉捕頭,你想不想破這樁忙了好些天的案子?”

這不是廢話嗎?都快跑斷了腿,剛剛又跪得膝蓋都快硬了,怎麼會不想破案?

心裡這麼想,劉捕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陪笑道:“當然想,敢問尊駕……”

“想破案就好。”馬車裡傳來了一個乾澀的笑聲,頓了一頓方才繼續說道,“接下來你就按照我說的,給龐府尊捎幾句話……”

張廷芳和陳有傑既是早已計議停當,召見劉捕頭後確定府衙那邊對查案並無方向。而汪孚林很可能真的不在察院。他們立時就迅速動作了起來。雙雙齊至按察司,擠兌了按察使凃淵和他們一塊去廣州府衙。至於察院,兩人反而只是派人送了一張帖子,壓根就沒有直接跑一趟。

不管巡按御史的名頭能讓府縣主司如何忌憚,擱在他們這一層級,不過是個巡按御史而已,只要有背景,哪裡就真的怕了他?

當這地方三司之中最重要的布按兩司三位巨頭同時到了府衙時。親自出面迎接的廣州知府龐憲祖從表面上來看鎮定自若,可陳有傑卻猜到其心裡肯定在罵娘。只不過,他早就對這個自稱王學弟子的廣州知府心懷不滿,此刻卻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感受,居高臨下地敷衍了龐憲祖的問好之後,他就直截了當道出了來意。他本以為龐憲祖必定會誠惶誠恐告罪,卻沒想到對方竟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原來兩位藩臺和凃臬臺是為了這事來的,那可是來得正好!”

陳有傑聽到這前半截話,本來就心中惱火,憑什麼對凃淵就是單獨的稱呼。他和張廷芳卻變成了兩位藩臺這種含含糊糊的稱呼?可當龐憲祖那後半截話出口時,他就已經再顧不上這稱呼問題了。心中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什麼叫來得正好?

張廷芳畢竟資歷深,比陳有傑沉得住氣,見一旁的按察使凃淵一如既往端著一張沒表情的面孔,他不禁有些吃不準龐憲祖和凃淵有沒有串通一氣。可再轉念一想,之前召見劉捕頭的時候,那傢伙分明應對狼狽,絕不像是要破案的樣子。而陳有傑信誓旦旦地說已經買通了察院的一個門子,確定汪孚林絕對不在,這次再也不可能和上次逼宮那樣無功而返,他就暫且壓下了心頭不安。

果然,他就只見陳有傑在片刻的呆滯過後,眉頭一挑,輕蔑地哼了一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