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召我們,可有何要事宣佈呢?”
林芷珊頭也不回地品嚐著茶水,彷彿沒有聽到文嬤嬤的話語似的。
聽著耳旁傳來的竊竊私語聲,無需回頭都能知道那些下人眼裡流露出來的情緒了,文嬤嬤心裡暗恨,嘴裡卻再次道:“不知大小姐臨時傳召奴婢等,可有何要事?”
一連重複了三遍後,林芷珊才取出繡帕沾了沾嘴角,慢吞吞地抬起頭,定定地凝視著文嬤嬤。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
如幽深的古井般黑漆漆的,讓人見了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
這樣的眼神,怎會出現在被定國公府嬌養著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以至於性子變得無法無天囂張跋扈的林芷珊臉上?!
不僅文嬤嬤有這樣的疑惑,就連她身後的那些無意中注意到這一切的下人也都心裡嘀咕不已,更不用說照顧著林芷珊長大的田嬤嬤了。
林芷珊眨了眨眼睛,狹長的丹鳳眼恢復到之前的明媚,彷彿剛才那一切只是眾人的錯覺似的。可,很快,眾人就知道那並不是錯覺了,只因林芷珊竟然說道:“田嬤嬤,你是我娘最信任的貼身嬤嬤,往後文瀾院的一應事物就交給你了。”
這?
田嬤嬤滿臉驚訝地看著林芷珊,怎麼也不敢相信林芷珊今日宣佈將文瀾院的下人傳召過來,所為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定定地凝視著林芷珊,許久後,田嬤嬤揚眉一笑,恭敬地應道:“是,大小姐。”不論大小姐因何而有了變化,這都是好事,不是嗎?!
無故被剝奪了管事權利的文嬤嬤則滿臉的不可置信,忍不住心裡的惱怒等情緒而出聲質問道:“大小姐,不知老奴做錯了什麼事情,你要將老奴的管事職位取消?”
“誰給你權利來質問我?”林芷珊手一推,才飲了一口水的茶杯摔到地上,碎片和水漬四濺:“這是我的院子,我樂意用誰就用誰!”
“我這文瀾院廟小,供不下你們這些大佛。”林芷珊撇撇嘴:“田嬤嬤,你查一下,今日是否所有的人都很忙,所以才會沒有在接到我的傳召後,第一時間趕到院子裡來見我?”
田嬤嬤結合今日早上見到的青落和黛墨的事情,很快就明白了林芷珊這是打算肅清文瀾院了,遂慎重地應道:“是。”
林芷珊點點頭,提醒道:“凡是犯了事的,全部按照府規處治。”
話落,林芷珊就站起身,朝院外行去。
至於院子裡那些表面哭泣求饒,實則心裡各自盤算開來的下人?林芷珊冷笑一聲,以前是她蠢,被這些人牽著走,所以才會明面上看享受著貴女的待遇,可實際上呢?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些人既敢做出背主的行為,將文瀾院的訊息傳揚出去,那麼也就該自認苦果!
很快,林芷珊就走到了竹園外。
可,這時,林芷珊卻遲疑了,看著穿了一件白色繡銀絲雲紋長袍,外罩一件黑色披風的林庭軒,林芷珊不由得嘆了口氣。
“軒兒,你這是要去哪裡?”
林庭軒眨了眨眼睛,規矩地行禮:“見過大姐,我這是要去跟祖母和蘇姨娘請安。”
林芷珊心裡那因為林庭軒不知何時和她疏遠,再不復兒時那般親近的情緒猛地爆發:“誰讓你去跟蘇姨娘請安的?”
話落,她取出系在手腕上的鞭子,鞭梢在地上一甩,冷冷地看著跟在林庭軒身後的小廝:“可是你們說的?”
小廝們忙搖頭擺手,面對定國公府最囂張跋扈的大小姐林芷珊,誰敢亂說話啊!
林庭軒眉頭微皺,滿臉不豫:“大姐,你是定國公府的嬌小姐,不要動不動就拿鞭子出來威脅下人。”
“我威脅下人?”林芷珊一臉震驚地看著林庭軒,與其說她被林庭軒這般誤解而覺得傷心氣惱,不如說是林庭軒那一臉嫌惡的神色刺痛了她的心。
以前那個整日裡粘著她,跟前跟後,親暱地稱呼她為“姐姐”的軒兒去哪裡了?是因為林庭軒長著一張白皙秀氣的面容,性子又像極了軟弱沒有主見的父親,所以她心裡不喜,才會慢慢疏遠嗎?抑或該說是林庭軒厭煩了她那驕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態度,所以才慢慢地疏遠了她?
自詡林庭軒貼身小廝,最得林庭軒看重的一個下人上前一步,輕聲提醒道“少爺,請安的時間到了。”
“啪!啪!!啪!!!”
“啊……”淒厲的慘呼聲,劃破寧靜的竹園上空。
下一刻,這個小廝身上的衣衫就被抽爛了,血淋淋的面板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