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酩甩了甩手腕,試圖緩解自己手臂的痛麻之感。他咬緊了牙關,用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走到自己的汽車跟前,沉著的踩下油門,朝著機場的方向飛馳而去。
在四肢不聽使喚的情況下,飆車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踩多少油門,憑他僵硬的雙腿根本無法量化。一亮白色的跑車就這麼從路上斜刺出來,急打方向衝到路的中央,朝著前面那輛紅色跑車追去。
千言透過後視鏡看著那輛緊跟在她後面的車子,千言此刻胸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這次離開和上次離開的時候,感受完全不同。
上次因為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懷著對家人和沈酩的滿腔憤恨,一怒之下飛往臺灣。
可是現在她的心境已經變了,她心裡對沈酩的恨已經淡了,看看過去那些好像過不去的坎兒,現在也不過是往事雲煙。
想要真的灑脫,她到底還是辦不到,心裡明明對沈酩還有著留戀,卻要如此任性地一條路走到黑。
與其說是她沒有辦法面對沈酩,還不如說她是沒有辦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胸口又痛又悶,好像真的要喘不過氣來了,眼淚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千言用手背擦去臉上的淚水,沈酩,就再讓我任性這一次!
驅車行駛到了一個十字路後,綠燈只剩幾秒就要轉紅燈,千言一下次踩下了油門,朝著對面的路口衝了過去。
沈酩就在千言後面十幾米的地方,看到她這麼瘋狂地冒險心不由吊到了嗓子眼。
“許千言,你是屬豬的!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沈酩焦急地低語兩聲,也正想闖紅燈的時候,卻看到右邊的路口忽然竄出一輛左拐的貨車。
“千言!”沈酩眼睜睜地看著,朝著千言的方向高呼了一聲。
世界好像靜默了,一切都變成了慢鏡頭,在沈酩的眼前逐漸地放慢。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輛車子是怎麼衝到千言的側面,然後巨大的衝擊力將車子從路心撞到了路左邊的護欄上,整個側面的鐵板都凹陷了下去,車窗的玻璃一下子被撞成了玻璃渣。
肝膽俱裂!
這是沈酩此刻心中真實的寫照。
他不顧一切地朝著千言事故發生的地點撞去,而此時綠燈已經跳成了紅燈。如此嚴重違反交通秩序的行為,沈酩很快就品嚐到了惡果。
左邊路口的車子很快衝了過來,沈酩連方向盤都來不及打,車已經被撞得翻轉了過去。
在這個路口接連發生兩起事故,交通立即陷入癱瘓,滿滿都是刺耳的剎車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李輝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醫院裡等著沈酩的訊息。可是兩個人雙雙遭遇車禍的噩耗傳來的時候,李輝一下子懵了。
十字路口一片混亂,救護車很快趕來,把傷員送到醫院搶救。
沈家二老和許家二老在接到訊息的第一時間趕往臺北,臺灣各大媒體競相報道這一側驚人的交通事故。
各種猜測無奇不有:有說他們殉情的;有說他們感情裂痕的;有說千言劈腿被沈酩發現的總而言之,正面的說法很少。再加上前期那些關於千言和沈酩的傳言,輿論導向朝著越來越不利沈酩和千言的方向發展。
世界一片漆黑,千言的意識在遊離。
那漆黑的世界忽然被一縷亮光破開,刺眼的光芒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千言一直走,想要捕捉那裡的光明,可是那個地方好像很遙遠,不管怎麼走都是水中撈月
一雙手將千言的手攏住,輕聲地呼喚著,柔聲細語地說著話。
到底是誰,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
處於深度昏迷中的千言,忽然用含糊的語句輕輕喊出一句,“沈酩”
“啪嗒!”一滴眼淚落在千言的手背上,就像承載著千鈞的重量重重地打在她的心頭。
病房裡,許媽媽握著千言的手,無聲地抽泣著。
時隔四年,她真的沒想到,再次見到女兒的時候,竟然是在病房裡。而當初她認定的一段金玉良緣,竟然會演變成今天這幅慘烈的田地。
“我這到底造的是什麼孽!”許媽媽用手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可是當她從昏迷中的女兒口中聽到沈酩兩個字的時候,徹底愣住了。
千言為了躲避沈酩,一個人逃到臺灣住了四年,而這段山迴路轉的姻緣終於在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姍姍來遲了?
許媽媽嘴角扯了扯想笑,卻怎麼都沒有一點兒笑意。
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