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
我生生看著保安和護士、大夫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輕鬆,我就難了。
原來裡面這場三國演義跟醫院沒啥關係。
3號床的病號看了半天熱鬧,就蹦出來開始勸架。
她把醫院的人趕了出來,折騰的比那兩家死人的還有勁。
裡面的一灘渾水都被攪合成了泥漿。
不用想就知道,看熱鬧勸架的肯定是我那“便宜丈母孃”七嬸。
醫院怕把事情鬧大,所以不願報官。
他們正拿七嬸沒辦法。
知道我要接七嬸出院,直接為我開了綠色通道。
當場安排護士幫我代辦手續,催我趕緊請走七嬸這尊“大神”。
我帶著麗薩和李一進了病房,就見滿地被砸壞的暖瓶、飯盒和醫療器械。
兩位過世的蒙著白布,躺在病床上沒人招呼,家屬都被拉到了陽臺上。
兩家人跟楚河漢界似的一邊一堆,站的涇渭分明。
七嬸立在中間,
嗓門比屋裡所有人加在一起都大。
小卉就坐在靠門邊的病床上,一隻胳膊墊在床頭櫃上扶著腦袋,另一隻手低頭在扣手機。
我在小卉旁邊坐下來,她才發現有人進來了。
一個月沒見,這姑娘比當初生病的時候胖了一圈,精神卻更差了。
看來陪七嬸住院也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小卉看到我就是一臉苦笑,說準備給我打電話,讓我別過來了,沒想到我來的這麼快。
李一是個不帶腦子的傢伙。
我擔心他再提起小卉哥哥的事惹人傷心,就主動說李一幫我介紹了個小活,正好人在商都就直接過來了,順便把麗薩也介紹成了我的客戶。
這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七嬸總算看到了我。
她驚喜一跳三尺高,大叫:“唉,我家女婿來了,我跟你們說,你們今天算是撿著了,我女婿本事大的很,他就是日斷陽間案,夜審陰間事的包龍圖轉世……”
七嬸的嘴能把石頭誇開花。
一開口就說的我臉紅。
小卉則是苦惱的直嘆氣。
門頭溝七嬸就是天生的熱火性子。
太陽能打西邊升起來,她都不可能不管閒事。
問題是這種事,她管不明白。
我今天不接她出院,她能攪合樁血案出來。
我要想接她出院,這件麻煩事肯定繞不過去。
“我的七嬸吖,您就別拱著我出頭了,您也知道我,別的本事沒有,肉白骨活死人還是可以的。”
我對七嬸說著,就走到1號和2號病床之間,抖手掀起了兩張床上的白被。
咱們國人五千年的文化積澱。
逝者為大的理術是刻進骨子裡的。
我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在冒犯逝者。
病房裡最激烈的戰火被我點燃。
任七嬸巧舌如簧也攔不下兩邊家屬的怒火。
七八口子人氣急敗壞的從陽臺衝回病房。
他們一大群人火急火燎,之間還有矛盾,你擁我簇的擠在了狹窄的陽臺門前。
我雙臂齊神探在兩邊逝者的胸口,只覺一息餘溫尚存。
再返手探進他們的後脖頸。
下一刻兩個已經被大夫判定死亡的逝者,在病床上來了個翻身後躍。
他們以攤手向天,以頭抵地的姿勢跪在了床上。
病房裡死一般的寂靜。
死人是不可能動的。
即便不死,這兩個年近七旬的老頭、老太太,也做不出這麼高難度的動作。
這些人裡有人會以為是詐屍了!
有人會以為我伸手一摸就真的起死回生
了。
還有人會以為我天生神力,揪著脖頸就同時翻動了兩個死人!
真相是我查到了胸口餘溫、抬的起脖頸,說明兩個逝者的三魂七魄還沒散盡。
人的椎骨下有條牽連全身的大筋。
正常人被攆到這條大筋,只會感覺全身麻癢脫力。
這是身體的其他各處筋骨自主反應,生出的力道在互相抵消。
剛死之人筋骨還有活性,卻無意識反應。
攆著這條大筋,就能控制死人的筋骨。
死人會像提線木偶一樣,在相應的力道手法刺激下,做出適當的動作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