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地覆天翻。
我感覺像在九曲十八回的妖怪腸子裡轉了一大圈。
這下我是把從小到大以來,少玩兒的滑梯一次性全玩夠了。
瑰麗迷離的眩光之下,我看到無數光怪奇異的人和獸。
我……
我突然發現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熟悉。
這裡是麻風島醫院下的那所祭壇?
不……
不是。
我想起來了。
陳鶴年說過,瓦古強迫巴頌在德羅島上也修了一座同樣的祭壇。
我從陵墓下密道時就應該察覺的。
四方門,密水道,都跟麻風島上遇到過的一樣。
那麼這裡就該是陳鶴年轉生的地方了。
我扶著身邊的石像搖搖晃晃站起身。
石像突然動了!
我下意識伸右手去摸百寶囊。
“啊——!”
劇痛襲來,我的手腕被石像扭斷了!
我再伸左手。
左手也被扭斷。
我被石像拖在地上,扔在一面超大的玻璃之前。
玻璃後面好像有一張扭曲的死人臉在對著我笑!
我用力晃腦袋、擠眼睛像看清楚眼前的死人臉。
死人臉突然動了,飄走了。
我的面前又來了一個沒有嘴唇,呲著牙齒的女人。
我緩緩抬起頭,玻璃後面是成堆的死屍。
一層摞著一層。
死屍有的爛了,有的完好無損,它們都
泡在防腐液裡。
這是一隻巨大的玻璃屍箱!
“為什麼拒絕我?”我的身後傳來陰冷的女人聲音。
我回過頭,身後站著的是已經變成了女人的陳鶴年。
是她扭斷了我的手,剛才我把她錯認成了石像。
我還是太嫩了。
明知道這個老傢伙留有後手,還是中招了。
我手腕劇痛、頭昏腦漲、肚翻腹亂,我很痛苦。
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不想再折金家人的排場。
“你已經不是人了,從你教唆女兒殺死兒子一家的時候,你就已經變成了魔鬼。”
“跟魔鬼做交易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看著陳鶴年笑道:“在這世上你根本就不會相信任何人。”
“如果我剛才答應你的要求,你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把我的父母,親人全都抓起來、掌控在手裡。”
“只有這樣你才會對我放心。”
“我而會像陳紅拂陳豐紳一樣成為你的玩物。”
“等你玩夠,找到替代品了,你就會把我一腳踢開。”
我搖頭頭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你不會這樣,會這樣做的是陳紅拂。”
“她只是在學你,卻成不了你。”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把我和我的家人、朋友全部殺掉。”
“你喜歡斬草除根,不留禍患,不是
嗎?”我反問陳鶴年。
陳鶴年苦惱的皺起眉頭,她蹲在我面前,“你不該拒絕我的,現在搞的我很難受你懂嗎?”
“我是真的很想留下你,可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逼我殺你。”
“啐——!”
我把一口帶著酸臭胃液的口水吐到陳鶴年的頭上。
“別裝了行嗎?”我鄙夷的瞪著陳鶴年,“換了女人身體,連做事都變的婆婆媽媽起來。”
“你已經打定主意要殺我了。”
“但凡我現在向你妥協,你又會說對我很失望,說我要是硬扛到底,你興許會讓我活命。”
“其實說來說去,我肯定都得死,沒必要為了能多活幾分鐘,讓你玩弄,讓你爽。”
陳鶴年怒極,抓著我的頭髮,推著我的腦袋狠狠撞在玻璃屍箱上。
“當初你就不該來獅城,給我添麻煩,害死了自己,還要連累別人。”陳鶴年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我頭痛欲裂,頭皮都要被他給揪下來了!
陳鶴年拖著我繞過玻璃屍棺,把我託到一個大電箱前。
他拽起我斷掉的手搭在一個老式的陶瓷柄大閘刀上。
“砰——!”
閘刀推起。
陳鶴年一腳把我踹的滾了出去。
我趴在地上,看著一米厚的石牆重重的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