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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夜餘悲

一夜的奔波沒有白費。

我們順藤摸瓜,抄了一家鬥狗場,找出了殺害狗閻王的直接兇手。

我刻意放走的花襯衣被大黃、黑頭、白毛啃的體無完膚。

最損的是小白狗子,這傢伙在花襯衣的傷口上噓噓、拉粑粑。

這是殺人要誅心,殺不死人也要讓傷口感染,感染不死也得多受一茬罪的狠毒手段。

據目擊者趙軍說,花襯衣交到“老班長”手裡時,已經是個廢人了。

他不只身上有傷,腦子也不好使了。

見誰都說人家會下降頭,看誰都覺得要害死他。

花襯衣下半輩子估計只能在精神病院度過,也算是得了報應。

主犯瘋了,沒法審訊定罪,趙軍的“老班長”想要結案就有麻煩了。

當晚在縣局配合調查的時候,我給“老班長”提了一條審訊的思路。

在洞裡時,我用手機錄下了花襯衣交代的作案細節。

錄音可以作為審訊的突破口。

胖子高大成主動配合的意向非常強烈。

他可以從花襯衣的小弟裡擇選出重點嫌疑人。

進而查出有哪些人到狗閻王家裡參與行兇。

這方面咱們是業餘的,我也只是完成公民應盡的義務,具體怎麼操作,

還是得看“老班長”的。

我們三個四條狗回到門頭溝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紅姑的崽子順利降生了,沒有霹雷、沒有火球,沒有任何天生的異像。

也沒像奧特曼裡的小怪獸那麼離譜。

只是生下來就比一般的狗崽子大一圈不止,身上還長著灰色的絨毛。

只是毛還沒長全,從頭到尾一圈圈的套著下來,遠看像條小老虎,近看是條癩皮狗。

真要說奇異的地方,就數小傢伙生下來就帶全的牙口。

聽七嬸說,連臍帶都是自己咬斷的。

狗寶兒把狗崽子的命名權留給了我。

我心想著叫“禍鬥”太囂張,就改了一個字叫“阿斗”好了。

紅姑見到大黃、白毛和黑頭很是興奮。

它們四個不是瞎眼就是斷腿。

最完整的要數大黃,只是沒了一隻耳朵,斷了尾巴。

帶上愛湊熱鬧的小白狗子,五條靈犬圍著阿斗和狗寶兒一直撒歡到半夜。

連經歷了難產的狗媽紅姑都精神了起來。

這些是劫後餘生者團聚時的歡愉,歡愉過後誰也無法忽視對逝去者的懷念。

晚飯沒有再做滿桌的菜餚,七嬸下廚做的大鍋菜,吃起來很有家的味道。

晚飯後,還是

在我家的院子裡,我沒做絲毫隱瞞,把我們這趟的經歷,還有關於狗閻王之死的所有事都講了出來。

大家都明白我是講給狗寶兒聽的,他們坐在這裡就是陪伴,是想給狗寶兒一些安慰。

狗寶兒被一群狗子圍著,安靜的坐著、聽著,沒說一句話。

講完了這些之後,該散的就早早散了,七嬸帶著小卉,還有趙軍各自回了家。

我特意交代了李一和麗薩的保鏢,今兒晚上都消停的屋裡待著,誰都不要出來瞎晃悠。

狗寶兒過於懂事,懂事的讓人心疼。

知道狗閻王死訊時,他沒出聲。

我講清楚狗閻王去世原委時,他也沒出聲。

我說花襯衣只是把殺人的刀,還有握刀的人沒有找到時,狗寶兒依舊沒出聲。

是狗寶兒太無情嗎?

絕對不是。

他是信任我,相信我一定會把幕後的傢伙揪出來,會把一切都處理妥當。

我以前還是不夠了解狗寶。

可能我把他從家裡帶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這次出門不只是幫我一個忙,替爺爺還個人情那麼簡單。

這孩子的心思太透徹。

心思太透的人容易心生魔障、導致自傷。

所以我不隱瞞狗寶兒,也

瞞不住。

我讓所有人都離開,留給他自己獨處的時間,讓他把心裡埋的悲傷消化掉。

回到屋裡,我打坐唸了靜心咒,點了安神的薰香,還吃了助眠的藥。

隱隱約約,我還是聽到了哭聲。

有人的,也有狗的。

狗閻王斷了家傳的把事,沒把自己那一身的煞氣傳給狗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