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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見鬼

是趙軍又回來了,他在跟我瞎鬧?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

我抬腳後踹蹬了個空,立刻舉著手機從櫃子裡抽身出來。

手機照出的光早不早,晚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滅掉了。

我的身後沒有人。

總不能是見鬼了吧?

二迷糊不滿意我給他做法事的時候消遣劉福,來跟我搗亂了?

想到這個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我不是普通人,是個陰陽仙,什麼鬼閒的沒事會來找我觸黴頭?

二迷糊來搗亂就更不可能了。

以他的德行,做了魂兒也巴不得我能給他擺場熱鬧的,現在應該跟著劉福去看車震了,哪有閒工夫來找我?

從古墓回來後,我的腦子就不清淨,醫院裡的大夫還給我定了個ptsd。

我最近沒事就打坐念《清心咒》,已經好多了。

大概是自己疑神疑鬼,又生出錯覺了吧……

我拍了兩下閃光燈,指尖摸到一片水漬。

是櫥櫃漏水滴到手機上,把閃光燈給燒了。

我確定剛才那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錯覺。

我回身去櫥櫃上摸索,準備把碗刷了,趕緊離開這破地方。

碗呢?

我摸了個空。

難道是我記錯了放碗的位置?

什麼玩意?

我突然摸到了個奇怪的東西。

冰冰

涼涼、有彈性、略帶浮腫的觸覺反饋,是死肉的觸感!

“咻咻——!”

水龍頭又停水了,再次發出乾涸的哨聲。

我分神剎那,捏在手裡的奇怪東西也沒了……

又是錯覺?

“你是在找碗,還是在找我?”

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在廚房裡迴盪起來。

我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正對著廚房門的牆角影影綽綽站著個人!

“看不清楚嗎?那我就讓你看清楚點。”

那人說著,就從牆角飄了出來。

真的是飄出來的。

那是我剛才從櫃子裡揪出來,扔在一邊的橡膠人。

因為沒有充氣身體是癟的,所以它只能飄。

它的手裡舉著我拿進來的那隻碗。

我抄起剛才在櫥櫃桌面上摸到的菜刀砸過去。

菜刀被它穩穩的接在另一隻手裡。

我確定這不是人在裝神弄鬼。

玩鷹的被鷹啄了眼,抓鬼的讓鬼找上了門。

我是真的見鬼了!

對我來說鬼不稀奇,稀奇的是“見”。

“見”也得分“遇見”和“看見”。

遇見鬼,正常。

我乾的就是這個行當。

看見鬼,才不正常。

我家世代鎮鬼驅邪,可我敢肯定沒人真真正正用眼睛見過鬼!

爺爺一輩子經手鎮壓的鬼祟數不清。

常帶我在身邊,讓我親眼看著他鎮壓鬼祟。

看他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看他身上出現莫名其妙的傷痕。

爺爺就是讓我明白,我們到底是在跟什麼鬥,到底是怎麼個鬥法!

鬼是什麼?

佛家所謂的鬼是精神,道家所謂的鬼是神識。

叫法不同,實際上殊途同歸,都擺脫不了虛無縹緲的特徵。

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只要知道它確實存在,知道該怎麼應對,知道怎麼跟它鬥法就足夠了。

打個淺顯的比方。

就像古代的醫生治瘟疫,他們用一代代前人總結出的藥方治療瘟疫,也知道有某種東西在傳播疫病,卻說不清那是什麼。

所以古代的叫法是瘟神、是疫蟲。

直到近代才發現病毒和細菌,虛無縹緲的瘟神、疫蟲才成為具現化的存在。

我一直認為,人遇鬼就相當於古代的大夫遇到的瘟神、疫蟲,見不到只是還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

總之還是那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神學之所以神秘,是因為科學還沒發展到有相對認知的高度。

在這之前,我們就只能用先人們一代代積累下來的經驗,與說不清、道不明的鬼祟妖邪鬥下去。

那些經驗,就是術法、道具和法器。

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