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家,和趙軍、劉福一起往公主廟去。
劉福組織了個20多人的村民營救隊隨行。
公主廟如今熱鬧的很。
從山腳下就拉起了警戒線。
有劉福不是第一次來,他領著我們一路無阻上到了山頂。
楓樹林裡立起了臨時的營地。
其中最大的那頂野營篷前幾天是“公主廟古墓搶救發掘指揮部”,現在成了“現場救援指揮部”。
我們站在門口就聽到裡面一群人吵的不可開交。
劉福機靈得很,知道這種場合不是他一個小村長能攙和的。
他散了幾盒煙,領著我們蹲在楓樹林子裡消磨時間。
就在幾盒煙都要見底的時候,總算有個灰頭土臉的老頭子從篷子裡走了出來。
“我不同意,你們要是敢炸古墓,就把我放進去一起炸了吧!”老頭子一臉的憤慨,人都離場了,還在不停的大聲吆喝。
我仔細一看,這是個熟人。
正是從省城文物局下來的領導,他在醫院跟我們瞭解過情況。
劉福拉著我和趙軍迎了上去。
劉福本事再大,也只是個小村長。
想讓我下墓,總得管事的領導們點頭才行。
劉福得找人牽線,他需要一個契機。
我知道劉福是把主意打到了這個老頭子身上。
老頭子一副頑固知識分子的學究相,哪知道劉福的花花腸子。
劉福一通遞煙送水、搭話茬,就哄著老頭消了氣。
老頭子叫馮青山,也不是什麼大領導,就是專業負責具體業務的小組長。
說白了就是領人下地挖墳頭的。
馮青山官不大,卻實實在在負責過幾個有影響力的考古專案,也出過幾篇在業內有影響力的專業論文。
我約莫著在他們文物局,馮青山就是老刺頭。
這種人頂著專家名頭,只看工作效果,不考慮所
謂“大局”,更不鳥你是多大的官,偏偏誰都拿他沒辦法。
劉福想下墓,找馮青山絕對是找對了人。
馮青山大動肝火,也是因為救人的事。
我在醫院時,就提醒過馮青山
考古隊也刻意多晾了幾天,想等著毒氣散了再下墓,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研究營救方案的會議上,有領導怕出人命、擔責任,就提出找爆破隊把整個墓頂全炸開。
姑且不論這個方案能不能救到人,單說破壞古墓完整性,就觸及到了馮青山的底線。
所以他就當眾發了飆。
我和劉福一聽情況,當時就樂了。
劉福當場跟馮青山表了態,炸墓是絕對不行的。
我們都指望這個古墓當由頭來發動村民,成立公司。
真炸了古墓,我們還玩個屁。
現在大家都為了保古墓,目標一致,這事就有的聊。
劉福跟馮青山提出再下一次古墓的想法,還說他帶來的人全都聽馮青山指揮。
馮青山想都沒想就當場拒絕了。
劉福選的這些人要麼是年輕力壯,要麼是以前鑽過山有經驗。
看起來個頂個都能出力幫忙,其實除了壯壯聲勢,代表劉福參與救援搶功勞,屁用沒有。
劉福傻了眼,現在就該我出馬了。
“下墓這種事,人不在多,而在精。”我慢悠悠說著,偷眼瞅馮青山。
馮青山微微點了下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準備親自下去。”
我問馮青山:“我替您走一趟怎麼樣?”
馮青山神色猶豫,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我下過墓,而且完完整整的上來了,對於墓來的情況,我是最瞭解的。
這是我的優勢。
可我畢竟不是專業的考古隊員,讓我這個平頭老百姓下墓,於公於私都有些說不過去。
我既然
敢跟劉福上山,肯定就是想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辦法。
對付
我正準備拿出我的殺手鐧,劉福卻先開了口。
“小金,可是咱們村裡的大能人,重點大學的大學生,抓過殺人犯,破過碎屍案,組織上發下來的獎狀都一大摞,這事您交給他保證沒問題。”
劉福幫我翻起了功勞簿。
馮青山看著我有些動容,但還是很難下最後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