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時間聽你廢話!”公孫澤狠狠甩開包正的手,指著展超的腦袋道,“展超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留在辦公室裡反省!我回來之前你哪裡都不許去,反省好了,知道自己哪裡錯了,就寫五千字的檢討書,等我回來檢查!”
說罷,公孫澤大踏步走出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包正一眼,冷冷道,“你還不過來!”
包正同情地看了展超一眼,卻沒有稍作停留,他快步跟上公孫澤,看著公孫澤將辦公室反鎖,把展超關在裡面。
“這麼做,有點過分了吧?”包正同情地說道。
“我管教我的人,你少管!”公孫澤沒好氣地白了包正一眼,快步下了樓。
公孫澤好像走路帶風一樣,一路領先出了DBI大門,其他警員不敢怠慢,也從四面八方鑽了出來,生怕被颱風尾掃到,小心翼翼不敢出半點差錯。包正看著公孫澤上了車,目光在自己的機車上掃了一眼,最終輕輕嘆了口氣。他繞道來到公孫澤的警車旁邊,從副駕駛那邊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你怎麼上來了?不去開你的機車?”公孫澤微微皺了皺眉,嫌棄地看了包正一眼。
包正也看了公孫澤一眼,笑道,“難得你的老同學今天缺席,我也享受享受探長當司機的好待遇。”
公孫澤瞪了包正一眼,沒興趣跟他鬥嘴,發動汽車向著目的地開去。
車內的氣壓很低,公孫澤被展超和白玉堂的關係弄得心情非常不爽,包正坐在旁邊,從口袋裡隨手拿出一張紙折著,並沒有打擾在兀自生氣的公孫澤。時間慢慢過去,大概十分鐘以後,公孫澤突然不冷不熱地自言自語道,“真是腦子不好,跟誰在一起不好,非要跟那隻老鼠搞在一起,這個展超,我看不光是腦子笨,簡直連心都快笨死了!”
包正瞟了公孫澤一眼,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下來,也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有些人啊,就是操心的命。小孩子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管天管地,還要管人家談情說愛,簡直比祝英臺的後媽還要兇。”
公孫澤猛然皺起眉頭,他瞪了包正一眼,口氣不善地問道,“你說誰呢?什麼祝英臺梁山伯,還羅密歐呢!這是談情說愛的問題嗎?”
“誒?這怎麼就不是談情說愛的問題了?難道你不是在氣展超未經你允許就私定終身?讓你這個家長沒面子?”
“你,你混蛋!”公孫澤氣得差點把車撞到電線杆子上,他手下一抖之後急忙把車子穩住,才又瞪了包正一眼,“什麼愛不愛的?第一,那個白玉堂是個男的!”
“誰說男的不能跟男的談戀愛?我們不就是——”
“什麼?”公孫澤一個白眼甩過去,包正識趣地閉嘴。
“第二!”公孫澤的語氣比方才嚴肅了幾分,“白玉堂是個罪犯!而展超因為自己的感情而為這個罪犯的罪行開脫!你聽聽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什麼白玉堂不是那種人!他是什麼人?就算展超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也不能就此把他的罪行一筆勾銷吧?!我們是警察,警察的職責就是抓賊!展超那臭小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你失望,是因為展超替白玉堂開脫,還是因為展超挑戰了你對白玉堂這個人的看法?”
“什麼?”公孫澤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包正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肅然的神情,他盯著公孫澤凝重的側臉,認真地說道,“對白玉堂這個人,你有你的看法,我有我的看法,我對此不做爭論。但是阿澤,你想一想,在這件案子的前前後後,距離真相最近的那個人是誰?”
公孫澤的眉頭依然緊皺,他沒有回答,只是臉色不悅地開著車。看到公孫澤的沉默,包正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是展超。所有的事情,展超幾乎都在第一現場,跟白玉堂距離最近的是他,跟白玉堂接觸最多的也是他。阿澤,你想一想,展超雖然不算太聰明,但是他的智慧也決不在一般警員之下。雖然你一直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但他也是經過了正規警校訓練的成熟警員。他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斷力,無論對自己的感情還是對某個人的看法,以他的心智都足以做出正確的判斷。阿澤,這孩子從一來到DBI就被你帶在身邊,可以說你是一步步看著他成長起來的。現在他對一個人的看法與你不同,他挑戰了你的權威,你不覺得,這是一件非常珍貴的事情嗎?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按照自己的判斷走下去,不要扼殺,而是站在他的身邊給他足夠的保護,在他可能摔倒的時候扶上一把。探長哥,如果你這樣做,我會認為你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