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走後,嶽峰對著華山上的事務稍作安排,然後便吩咐眾人各自忙去。而他自己,也是沒了半點練武的心思。
深夜裡,嶽峰一個人呆在華山派的祠堂中,在燭光的映襯下,他的臉色不由顯得晦暗難明。看著前面的一個個牌位,嶽峰心中不知為何生出沉重的壓力,同樣還有絲絲畏懼。
事實上,這早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獨力負責華山派事務了。九年前,在他只有十二歲的時候,嶽不群夫婦同樣是因為五嶽劍派和魔教的戰爭,全都離開了華山。當初的華山派更加的虛弱,可卻是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可是如今,年歲越大,武功也越高了,膽量反倒是越來越小。
不知何時,嶽峰思緒不由飄到了早已經離去的嶽不群和甯中則身上。不知他們面對強敵,能否做到全身而退。即便嶽不群此時已是先天高手,可左冷禪也未必會如小說上一樣來那麼一點人。若是他親自動手,嶽不群是絕然沒半分的勝算。他們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可該如何是好。還有就是一直潛伏在華山派中的勞德諾,現在也是一個麻煩。這次行動,他必然會藉機給嵩山派透風報信。想到此處,嶽峰不由後悔為何沒有早點動殺手。
漸漸地,嶽峰又想到,若是嵩山派的人沒有去理會劍宗和嶽不群等人,反而直接帶人來了這裡,他是否有實力能夠守住華山?若單只是如小說中的一樣,只有十二黑衣人前來,他還有些把握,可萬一是左冷禪親自來了?就算他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能否能夠保護得了嶽靈珊。即便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依舊是讓嶽峰一下子煩躁不安起來了。
說到底,依舊是華山派的實力太弱的緣故,要是多些如劉正風、莫大、丁勉、定逸之類的高手在,哪裡還用有這種擔憂。只是可惜了這次劍氣兩宗合併失敗了,雖說日後還有機會,但卻有些難以預料。
而且,他不過是管理才短短的半日,就有些疲憊不堪了。而嶽不群,卻是做了整整二十幾年的華山派掌門。回想到小說中的情景,當時的華山派可要比現在虛弱很多。想到此處,嶽峰對於小說中嶽不群的所作所為,略微有了些理解。
長長嘆了口氣,嶽峰心中的鬱結稍微緩解了點。想起了方才因為真氣反噬而昏迷過去去的令狐沖,不由更是感慨。
即便他極力的想去扭轉笑傲的劇情,可是有些事情,好似早已經被限定了軌跡,依舊會沿著他應有的道路繼續走下去。就比如林平之依舊成了嶽不群的弟子,令狐沖依舊受了重傷,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命運?若是如此,他嶽峰的穿越又該算作是什麼?可若說命運無法改變,那田伯光的死該怎麼算,令狐沖與儀琳成親該怎麼算?
十多年的時間,嶽峰曾一遍遍的去思考這個問題,只可惜永遠無法找到答案。每當想到在某一個地方,有一隻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而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隻拼命在掙扎的螻蟻。在怎麼努力,都可以被對方隨意一把給捏死,嶽峰都會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知何時,祠堂的大門被人給推開了。同時,一道月光照在了嶽峰身上。此時,嶽峰正穿著一件白色衣衫,跪坐在蒲團上。再加上祠堂裡陰森森的環境,有如鬼魅一般。再加上門時引來的風,將祠堂內的蠟燭一下吹滅了。原本就昏暗的祠堂,一下子就徹底黑了下來。
來人顯然被嶽峰給嚇了一跳,全未料到這個時候祠堂中竟然會有人,不由驚呼一聲。但看清楚是嶽峰,才鬆了口氣,開口道:“哥哥,你怎麼在這裡。”說話間,連忙將門給關上。
嶽峰慢慢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根火摺子,將蠟燭給點亮。這才轉過了身,臉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嶽靈珊,開口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還有,大半夜的,你偷偷摸摸的來這裡幹什麼。”
“沒,沒有,我才沒偷偷摸摸的。我只是一個人閒不住,隨意走走。”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不由越來越低。
“隨意走走,那怎麼走到了父親的書房,而且裡面翻了半天東西?然後又去了爹孃和我的房間,接著更又是走到了正氣堂中?”
“啊,你都知道了。”嶽靈珊一驚,顯然未料到嶽峰對他的行蹤會如此清楚,但很快眼睛一紅,開口道:“哥哥,大師哥受了傷,傷的很重。你是不知道,他剛才一醒來,還吐血了。聽爹爹說,只有高深的內功心法才能救他的命,然後我就想到了紫霞神功。”
嶽峰嘆了口氣,看著這個同情心氾濫到無邊的妹妹,心中不由的全是無奈。無論是對當初的林平之,還是現在的令狐沖,嶽靈珊都是這個樣子。不知何時,她才能多懂事點。難道他就一點不明白,紫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