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韋皓天呀!”朋友指著郝蔓荻眼前的名片,興奮的說道。“沒想到竟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他,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呢!”聽說他只出沒在高階飯店,甚少到一般的咖啡廳,能碰見他真是奇蹟。
“這個人有這麼了不起嗎?”從他現身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沒有一個人不被他的氣勢壓倒。
“很了不起!”朋友們異口同聲的回道。“他幾乎掌握了半個上海,可以說是近幾年來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上海有多大,他能掌握住一半?真是笑話!”郝蔓荻才不相信那些傳言,往往過於誇大。
“也許沒有這麼誇張。”朋友承認。“不過他真的是很厲害,我爸爸都把他比喻成一頭獅子,還說他成天虎視耽耽,教他們這些老一輩的生意人都不得安寧呢!”
“可是我根本沒聽過他。”如果他真的這麼有名氣的話,她豈會不知道?
“你出國太久了,蔓荻。”朋友搖搖頭。“這幾年上海起了很大的變化,一些商場上的新秀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來,老一輩的企業家們都快招架不住了呢!”
“珍妮說得對,我爸爸也這麼說,尤其是‘五龍’最令他們害怕,每個都生龍活虎,像是要將他們吞了一樣。”搞得他們這些老一輩企業家人心惶惶。
“五龍?”郝蔓荻聽得一頭霧水。“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就是指韋皓天他們。”朋友解釋。“以韋皓天為首的五個商場新兵,被稱為‘五龍’,因為他們……”
接下來只見女孩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上海灘近年來最受矚目的五人組,說到激動處,不是吃吃地笑,就是雙手捂住臉頰臉紅,彷彿陷入熱戀般激動。
郝蔓荻聽了老半天,總算聽出一些端倪。
原來她不在國內的五年間,上海冒出了一批商場新秀,分佔了各個領域,被稱為“五龍”。
她無聊地攪動咖啡,聽著周遭的朋友們討論上海目前最炙手可熱的五名單身漢,其中一個她已經見過。
郝蔓荻的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韋皓天的臉,他不只長相、身材不合時尚,就連禮貌也不及格。
“……只可惜,他的出身太低了,唉!”
朋友不知道說到什麼地方,郝蔓荻一臉莫名其妙。
“誰的出身太低?”她不明所以的問。
“你根本沒在聽我們說話嘛!”朋友抱怨。“我們在說,只可惜韋皓天的出身太低,不然一定更受歡迎。”
“怎麼,他的出身很低嗎?”郝蔓荻總算把思緒拉回到對話上,不再去想韋皓天有多不合時宜。
“黃包車伕你說低不低?”朋友斜眼反問。
“黃包車伕?”郝蔓荻倒抽一口氣,好似這幾個字有多冒犯她似的,表情瞬間冷起來。
沒錯,這幾個字的確是冒犯到她了。
在郝蔓荻的生活圈裡面,“血統”就是一切。所謂的“名媛”,是女人精華中的精華,淑女中的淑女,絕對講究階級,絕對講究出身,一個出身不好的人,根本別想打入她的圈子。
“他居然是個黃包車伕?”郝蔓荻低頭瞪著桌上的名片,雖然那上面印著某某銀行的董事長,但看在她的眼裡,無異糞土,她才不屑。
“聽說以前是。”朋友不無遺憾的回答。
“難怪教養這麼不好。”郝蔓荻冷哼道。“像他這種出身低賤的人,還敢留名片……”她越想越氣。
“一些聊天的興致都給他破壞光了,咱們回去吧!”一想到她居然跟個黃包車伕交談,郝蔓荻就一肚子氣,咖啡也喝不下去。
“但是我的咖啡還沒有喝完──”
“走啦!蔓荻在生氣了,當心她發脾氣。”朋友拉住堅持要將咖啡喝完的同伴,硬將她拖離座位以免落單,她們可都是搭郝蔓荻的車來的。
一群穿著時髦的女生,就這麼跑了。
留聲機依然播放著低沉慵懶的法國香頌,空無一人的座位上,只留下幾個咖啡杯在桌面上,和那張被遺忘了的名片,隨著視窗吹進的微風,飄落到地面──
白家所舉辦的舞會,向來是上海名門的最愛。
佔地寬廣的白府,除了房子本身的建築豪華氣派以外,房子前那一大片可以同時容納百人嬉戲的草皮,更是一大賣點。許多白家的友人,閒來無事都喜歡到自家野餐或是辦個戶外派對,自家也十分歡迎。
今兒個,顯然就是一個適合狂歡的日子。
白家的第三女公子,和郝蔓荻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