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還掛著一件女孩兒的華服,只不過那華服上的絲面已經有了幾處破損;第二幅,翌日女孩身著一件與昨天石鏡前掛著的那件一模一樣的華服,但這件的衣料卻嶄新如初的,一旁的火盆裡則丟棄著昨天那件已經破損了的華服;第三幅應該是小女孩長大做了婦人之後,抬著一盤殘舊的首飾跪在石鏡前;第四幅,翌日婦人就將重又恢復了珠光寶氣的首飾戴滿整個髮髻,而先前那盤殘舊的首飾則被她隨意丟棄到一旁的地上;第五幅是這個婦人變作奄奄一息的老婦後,將自己的血塗滿整個石鏡鏡面,最終失血而亡倒在石鏡旁邊;第六幅,翌日一個健康的老婦人重又活生生的站在了石鏡旁,只是,她看著倒在一旁血泊中的另一個自己,眼裡終是難掩一絲哀傷。
壁畫的結尾處還寫有一句話:天鏡者,每日可產鏡前一物,將死之人以血祭之,可得一次重生!
記憶回退到六百多年前的明朝,張起靈突然就想起了“故事吳”曾經給自己和吳邪、王盟講起他從路人口中聽來的那個關於老爹嫁女兒用石頭做陪嫁的故事。
原來,這壁畫中的男子就是當年修築了紫禁城的汪藏海,而壁畫中的女孩肯定就是他的獨女。試問天下父母,有幾個是不真心疼愛自家孩子的?用一塊能使殘物還原,又能替人續一次命的天外神石作為愛女的陪嫁,誰又能再說他汪藏海是不疼愛他的獨女的呢?
張起靈雖是猜出了畫中人的身份,但由於當時情況危及,一眾人的性命幾乎全是拿捏在他一人之手,不允許他有更多的時間再去對壁畫作者的身份做出猜測,遂他只得先將此事暫時擱下想待日後再來探究,但卻沒想到自己隨後就因張帆揚的死而受到極大的刺激,一下子就失憶了整整十年,並且清醒過來後也不願再去回想這段往事,加之後來齊羽的出現,無異就讓他有了更好的藉口去淡忘掉這段回憶。
然而,就算是有足夠的時間,張起靈當時也不一定能猜出這壁畫的作者其實就是汪藏海他本人。
當年,女兒遠嫁之後,不久就領著自己的夫君歸寧。並且,這一次回閣便是與她的夫君在汪家待了整整三年時間,待得自己的夫君把自家老爹的一身絕活全都學到手後,這才隨夫君告辭老爹,帶著老爹送的一大堆書籍禮物回了江西永修的雷家。
半年後,汪藏海便自人間蒸發,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
多年後,當年已過百的汪藏海輾轉找到自己的女兒,她已經是個命將不久的垂垂老婦。萬般不捨之下,他這才決定用石鏡來替女兒續命,雖然最終還是要用眼前這個女兒的命來換,但他還是不願去接受失散多年後父女才剛一相聚女兒就將老死的悲哀結局。
待得年邁的女兒重生之後,汪藏海終於放下了這一世心中的擔子,在一個冷悽悽的秋日清晨告辭了女兒,獨自來到他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四姑娘山的這處山洞,並將有關於石鏡的事刻畫在了自己鑿出來的小山洞裡,算是給自己永遠留下個有關於女兒的念想吧!
再之後,他就以一個神秘人的身份,為此世已經名利雙收的自己,在遙遠的西沙群島海域修建了一座堪稱是世間一大奇蹟的海底巨墓,並將自己此生所攜帶的絕大部分秘密全都帶了進去,希望它們能伴自己永眠海底,又或者,同時他也期望等有緣人來將它們再次帶回人間。
看到齊羽左臂上纏著的滲出血的繃帶,再見石鏡鏡面上仍未凝結的斑斑血跡,張起靈已然明瞭齊羽是自翻板陷阱跌落下來撞到石鏡上時,就意外地對石鏡進行了一次血祭,並很快就複製出了另一個完好無損的自己。
只是,那壁畫上明明畫的是血祭之後第二天才會將血祭者複製出來,可齊羽的血至多才在石鏡上停留了半個多小時,並且血量也遠不及那壁畫上的多,但卻怎麼會這麼快就複製出了另一個齊羽呢?
電光火石之間,張起靈腦海中迅速冒出了兩個念頭:這或許是與他們之間的永世麒麟劫有關,又或許是前一世吳邪服食過神果關係,但究竟是因為什麼才出現的這種狀況,那就真是讓人無從知曉了。
考古所,張起靈的宿舍房內。
“起靈,你終於醒了!這幾天,你嚇死我了!”見躺在床上的張起靈終於轉醒,齊羽立馬激動得撲到他身上將他緊緊抱住,心中雖是歡喜萬分,但眸子裡卻早已是水光閃閃。
“……”這一次,張起靈並沒有對齊羽的親暱行為做出言語或是行動上的回應。
“起靈?”見自己抱著的人此刻就像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半晌不發一言,齊羽有些奇怪地就將頭抬起來去看張起靈,眼中略帶疑惑地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