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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一場,身上有病根子。稍微有些小毛病啊,就麻煩得不得了。”

那場大病中間發生的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無人敢提。沈翼自也當尋常,接皇上的話,“那您要多仔細自己的身子,平日裡莫要太累,這時節冷暖變得也快,早晚要多穿些衣裳。別晌午那陣子暖,就捱到傍晚也不添衣。”

皇上聽下這話來,看著他笑,“你倒是會體貼人。”

原他就是能粗能細的性格,不是特意做的準備,因笑著道:“出門在外,沒人關心沒人照料,自己若再不上心,怎麼成呢?”

皇上看他,和顏悅色,沈翼便也是微微帶笑的樣子。瞧著氣氛融洽,實則卻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沈翼知道皇上與他親近表面上看起來只是老人家閒膩味了找樂子,其實另有目的。但這目的是什麼,他無從推測。然不管目的是什麼,他做好自己該做的,便覺沒什麼可擔心的。

皇上與他又這般閒說了幾句話,便叫汪富春擺下棋盤來,要與他下棋。棋盤擺下後,汪富春退出殿去,只還留皇上和他兩個人。他棋藝不精,也不需掩飾,輸棋也博皇上這老頭兒一樂,這會兒便算是一個長處。

沈翼進宮之前便有預感,覺得皇上今兒找他不該還是閒說尋樂子。但一盤棋下完了,他也還是與自己說些閒話,這便又揣度起來,不知他到底什麼意思。一直第二盤下到一半的時候,與他說閒話的老皇上才慢慢正經了起來,然後手下落子的時候,突然問他:“猜出朕為什麼親近你了麼?”

沈翼聽他問這話,不自覺頓了一下動作,然後回道:“末將不敢妄自揣測聖意。”

“你沈翼沒有通天的本領,但不是個蠢人。”老皇帝落下子收回手的時候抬起頭來看他,“你是個能人,應當已經瞧出了朕對你這樣另有目的,是不是?”

沈翼看向老皇帝,這會兒也總算看到了他威嚴起來的樣子。雖是老了,眼角眉梢處處都有皺紋,鬢邊白髮縷縷,根本遮擋不起來,但聖人的樣子和威儀半分不減。沈翼默聲片刻,然後起身下地行禮,道:“末將但憑皇上差遣。”

皇上坐在炕上不看他,拿起他的白子兒來放下一顆,說:“起來坐,不講那些虛禮。咱就坐著說說話,不來規矩裡那一套。”

沈翼終究是摸不準他的心思,只能按他說的做。去到炕上再度坐下,老皇上便拿棋落子,又說:“給你下了一顆子兒,你瞧瞧好不好。朕就是來找你說說話,別緊張。別三句話不說,又是跪又是拜的,不喜歡。讓你做朕的新寵,就要有新寵的樣子。”

沈翼應聲道是,在他落下手裡的棋子後,自己便摸了一顆出來。伸了手往棋盤上去,剛碰觸棋盤落點尖兒的時候,忽聽老皇上問了句:“陳銘死前說了什麼?”

那顆棋子僵在沈翼的食指和中指之間,皇上看著他,上手過去按下他手下的棋子來,“啪”地一聲落在棋格上。棋子落下後,沈翼背後便滲出一層冷汗,把手縮回來的時候只覺喉嚨發乾,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皇上好像知道他的反應,把旁邊斟好了茶的杯子送去他面前,自己卻是一副只問了句極為平常話的樣子。他不催沈翼立馬回答,給他時間反應。沈翼也是在吃了口茶放下茶杯後,才稍稍有些放鬆下來,半晌從喉嚨間擠出一句話,“是您的人在追殺陳銘?”

“不是。”皇上從棋桶裡捏棋子,往棋盤上落,“朕的人找到陳銘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與他一同被追殺的還有三個人,死了兩個。還逃了一個,是詐死。朕的人追蹤到了詐死的那個,追到了你的軍營裡,就在朕召你進宮的那天晚上。所以,那三個是你的人。”

沈翼只覺這炕讓他坐不住,但還能穩得住自己。既然老皇帝直接撕開了這個話題,便沒什麼還好去隱瞞的,也不必萬分小心翼翼。他默默吸口氣,摸起棋子繼續與他下棋,也學從容不驚那一套,說:“既然皇上都知道了,末將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皇上想知道陳銘最後說了什麼,末將也只能如實相告。若有不妥,還請皇上恕罪。”

老皇帝摸了棋子夾在手指間,終於沒落去棋盤上,而是直接壓到案面上,看著沈翼道:“說。”

沈翼也便坐直了身子,看向老皇帝的眼睛,沉穩開口:“陳銘說,五殿下是中了三殿下的圈套。有人做了奸細,與三殿下設局讓五殿下往裡跳。那一晚五殿下集結兵力入宮並不是謀反,而是護駕。因為他得到的訊息是,三殿下要於那一晚謀反。”

老皇帝把壓在掌心下的棋子再度捏回手指間,捏得指腹沒了血色,又問:“奸細是誰?可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