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是為了大家離開，在那個時候，如果他不把靈氣給張瀟晗……可也只有他因此修為掉落了一個大的境界。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空間內忽然傳來笑聲，開始還只是冷笑，然後就變成大笑，無比暢快，大家都望過去，是坐在一塊原石上的易厚明，他正在大笑，望著眾人，灰白的面容上全是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你們也有今日啊，全軍覆沒，哈哈，全軍覆沒。”易厚明捧腹大笑，幾乎要笑出了眼淚：“你們是從禁制裡離開了，是的，可是又能怎麼樣的，不還是沒有自由嗎？哈哈，你們也被張瀟晗耍了啊，沒有你們，大概張瀟晗也逃不出來吧，現在你們開心了？讓我看看，廣前輩的修為竟然只有合體後期了，嘖嘖，邊前輩也降到了大乘初期，哈哈哈哈！”

廣平和邊海互相看了一眼，視線落在易厚明的身上，邊海的面色完全沒有變化，沒有因為易厚明的嘲笑失去平靜：“易道友，有一點你說對了，我們離開禁制了，至於之後會怎麼樣，我們都相信張道友，哪怕張瀟晗不解除我們的契約，但至少，我們重見光明瞭。”

易厚明的笑聲慢慢消失，眼睛裡浮現出陰鬱和鄙夷：“是啊，重見光明瞭，那你們怎麼不先看看這個空間呢，看看這個空間內還禁錮著一個比你們，你張瀟晗還要強大的元神呢？”

易厚明慢慢地看著他們，視線從他們的面容上一點點分辨著，最後落在廣平的身上：“是了，這裡只有你一位是自由的吧。”

他將“自由”二字加上了重音：“哦，不，自由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還有這個姊旖元神。”

他絲毫不忌諱這裡是小寶的空間，他們的一言一行全瞞不過小寶：“廣道友，姊旖前輩，這裡只有我們三個是自由的，卻也是最不自由的，我們要不要商議商議啊？”

廣平的視線卻望向邊海，邊海卻望著易厚明，嘴角露出嘲諷，然後瞧向姊旖元神。

姊旖卻像沒有看到他們一樣，還是飄在藥田之上。

張瀟晗一離開空間，小寶就化為小松鼠的樣子，直接伏在張瀟晗的臂彎內，張瀟晗重新睜開天眼，望著周圍。

遠遠的那一片光明那麼誘人，可又那麼遙遠，彷彿永遠無法飛出去。

而天眼之內，也還是那道光明，除了光明，一無所有。

影象傳到小寶的神識內，然後是空間內的姊旖，張瀟晗仰視著頭頂的那一點天空，速度漸漸慢下來。

“這裡是……”姊旖彷彿不敢確定一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五界通道。”

“五界通道？”張瀟晗詫異道。

“五界之中都會有特殊通道，不然你以為五界之間會隨隨便便就可以穿行嗎？那五界不就亂套了嗎？”姊旖鄙夷了一句。

張瀟晗“呃”了一聲，速度再放慢：“前輩，難道說光亮處是人界，下面黑暗處是五界的另一界？”

“人界？哼，九域充其量只能算作人界的一隅，真正的人界，你們這些修士是無法想象的。”

張瀟晗沉默了一下，姊旖不時透露出來的資訊實在驚人，還都是在這種非常時刻。眼下，她只想儘快回到九域。

“你的那個虛影，該可以助你透過這個通道。”姊旖丟出這句話就不再言語了。

張瀟晗仰頭望望頭頂似乎遙不可及的天空，再低頭望望深不可測的黑暗，再抬頭，瑩瑩紫光已經透體而出。

一種強大的，彷彿睥睨一切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每一次紫色虛影出現的時候，張瀟晗都有此感覺，但每一次祭出紫色虛影的時候，也都是張瀟晗戰鬥在最緊張最激烈的時刻。她根本無暇體會那時的感覺。

只有這一次。沒有戰鬥，沒有威脅，在這個黑暗的似乎無窮無盡的長廊內。

頭頂的光明似乎不是那麼遙遠了，她想要低頭看看腳下的黑暗。姊旖的聲音忽然再次傳來。透著緊張急迫：“快出去。不要低頭。”

張瀟晗的心悄然一動，她繼續仰視著頭頂的光明，光明彷彿近在咫尺。她緩緩伸出右手。

曾經拈下一片劫雲的右手觸碰到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張瀟晗停了一下，這個屏障觸控著很是真實，但是不論天眼和視線都無法看到。

手指輕點，穿過無形的屏障，頭頂的光明泛起水波紋的漣漪，張瀟晗眨眨眼睛，緩緩向水波紋的漣漪飛去，好像從擠壓的空氣中穿透，頭部穿過這層屏障的時候，一縷真正的陽光傾瀉到她的面頰上。

這是溫暖的，可以觸碰到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