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心為她自己製造的,她只能依靠自己才能脫離。
可是她就被禁錮在這個幻象裡,根本無法擺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己在前世,和其他所有普通人一樣生活著。
孤獨的她終於也遇到了心儀的人,也是一個平凡的人,然後如同所有人一樣他們相戀,笑容漸漸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們約會,一起看電影,一起散步,然後結婚,洞房花燭……
他們有了孩子,一起照顧著孩子,中間也有過爭吵,也有過和好,磕磕絆絆也還算幸福。
那個女孩早已經不是女孩了,皺紋爬上了面頰,人也漸漸進入中年,孩子也漸漸長大。
她才是張瀟晗吧,忙忙碌碌生活的張瀟晗?那她呢,她又是誰呢?另一個張瀟晗?被禁錮在張瀟晗身體內的張瀟晗?
好像過了漫長的幾十年,又好像只有短短的一瞬,張瀟晗經歷著她的前世,若是她沒有遇到那個儲物袋,若是她的靈魂沒有被儲物袋帶到另一個世界,這就是她的生活。
若是沒有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這個人生軌跡也沒有什麼不妥吧,一個普通的女孩,安安穩穩平靜生活一生。
可是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見識了那個世界的精彩,她怎麼可以安於這個平靜的生活呢?這個世界裡她會有愛人,孩子,可是那個世界裡,也有牽掛她的人。
她看著滿臉幸福的那個女人,眉眼間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那是她,可是她不喜歡那個她,她不喜歡安於現狀的她。
她要回去,回到屬於她的那個世界裡,即便那個世界危險重重,總會有危險伴隨,但是那個世界精彩,那個世界有她為之拼搏的東西。
這個平靜的世界不屬於她了,永遠不屬於她了,就算她回到了這裡,也是匆匆的一個過客。
這個張瀟晗和她已經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不同的人了,完全不同,未來,她們的生活將會是兩個永遠也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她就是她,她不是她,就算同在一個軀體裡,她仍然不是她。
二十多年了,她已經眼睜睜地看著她在前世生活了二十多年了,看著她的孩子漸漸長大了,她該回去了,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張瀟晗感覺到她在漸漸退出那個張瀟晗的身體,眼前的景象在一點點遙遠,視野在一點點擴大,她離開了她,離開了熟悉的房間、城市,離開了這個星球,她遠遠地向後退去,眼前一道漣漪,她回到了奈何橋上。
好像就在剛剛低下頭看一眼碗裡清水的那一瞬,那道漣漪剛剛擴散,水仍然清澈見底,她的心情仍然平靜。
但是有什麼東西變了,她變了,就在她望著這碗水的時間裡,她完全剖析了她的內心,她心底僅存的一點對前世的留戀完全遠去了,她脫胎換骨般,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人。
心底竟然沒有半分遺憾,不,若是回到前世,重新做一個普通人才是遺憾吧,張瀟晗審視著碗裡的清水,忽然間做了一個她自己都吃驚的舉動。
她捧著碗,將碗湊到唇邊,緩緩地傾倒下去。
凜冽、甘甜。
若真是忘情水,就讓她喝下去吧,隨它前世今生,從今之後,她只是她自己。
心裡雖然是這樣的念頭,可是她並沒有當真,前世今生的種種怎麼能那般容易忘記,而范筱梵所言關於玲瓏仙塔內的種種,有兇險也有收穫。
她已經收穫了兇險,差一點就迷失在對前世的遺憾之中,那麼接下來就該是收穫吧。
水只有幾口,很快就進入到腹中,手中只餘一個小碗,這個小碗肯定不會送還的,張瀟晗微微一笑,手一翻,小碗就消失在儲物戒指中。
視線就像另一個小碗望去,可視線剛剛觸及,臉色就是一變,身體內好像發生了什麼變化,低頭只一瞧,從身體的毛孔中竟然滲出些黑色的物質來。
她怔了一下,難道這碗水讓她洗髓伐經?可怎麼可能呢,她都已經是化神中期巔峰修士了,洗髓伐經不是該在築基期就開始的?
可她分明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每一次修為的上升,她都沒有洗髓伐經過,還以為這個詞只是前世的杜撰。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衣衫之內已經感覺黏糊糊的了,身體畢竟是經過靈氣的洗滌,又多次進階,並沒有太多的雜質。
她輕輕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伸手拍出掃塵符,很快渾身又清爽如初了,張瀟晗細細體會了一下,體內顯然有了某種變化,就像剛剛進階後的感覺。
但修為並沒有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