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我的母親。
但是,她沒有再說下去,緊抿的唇,透著倔強與不屈服。
“你先說,為什麼你覺得他們不會放棄你?別忘了,他們和你不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沒有義務去為你出生入死,你以為他們真的能忠心耿耿?你以為他們真的值得你去信任?不覺得太可笑嗎?”因為我觸及到了她傷口?所以,她反諷我?
我沒有生氣,因為,她原本說的就是實話。
“我死了,沒有晶片的他們,所有人都得陪葬,無關忠心與否。”我微笑的簡單說明了一下,語氣中透著微微的殘忍。
戰爭,原本就是殘忍的。
而現在的我,就是這殘忍的起源點。
我的篤信不是因為自信,而是推理。
我一向不是天真的人,除了紗縵,我不能,也不會相信任何人。
對於夏雨沫,我已經破天荒的和異性說了太多話,連我自己,都有點意外。
可能是因為,她給我一種熟悉感。
除了,覺得她身上與我同樣流徜的藍色血液,她高貴、疏離的氣質,象一個人……很象、很象。
那個,從小就連多見我一眼,也厭惡的人。
我的母親。
她怔怔的看了我一眼,如果再深入的話題,就是軍事秘密,聰明如她,自然不會多問。
我溫和的脾氣,令她,心一酸。
“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她解釋,為自己剛才太過犀利的舉止。
“沒關係,誰困在這裡,心情都會不好。”
困在這裡,不可避免,會有一種死亡的恐懼感,所以,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
雖然,我真的學不會辰洛那種痞子一樣的調調。
“不是的,不是因為被困在這裡。我離婚了,情緒不太穩定。”突然,她開口,非常的直率。
直率到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告訴我,就如在英國時,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她,關於我不能和紗縵在一起的秘密。
狹窄的洞穴裡,只有她很輕,幽然的聲音。
我有點意外,在夏威夷的時候,那個男人望著她的目光,分明充滿了強大的佔有慾和強烈的愛情。
我不相信,這樣的男人會捨棄自己的女人。
但是。
我苦笑。
這世間,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在要了紗縵那一晚時,我也從來不會相信,有一天,我會狠心拋棄“她”。
紗縵、紗縵……
我和夏雨沫被沙漠風暴在她面前活生生被捲走,她一定嚇壞了吧。
那傻丫頭,一定會哭鼻子。
眼神,更幽暗了,疼愛充蓄我的心頭。
在這段日子裡,我不要命了式的打戰,我用殘忍、極端的方式控制住了所有計程車兵。
只因為,我要活!我一定要活下去!
她失蹤的歲月裡,我幾乎快要慌了手腳。
原來,她只是一個任性的小舉動,就能粉碎我所有的冷靜。
讓我一度又一度任性的離開戰場。
如果她發生了意外,那麼,即使成就了這片輝煌,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江山,是為了“阿卜杜拉”這四個字在爭取,並不是為了我自己。
無論再艱難的環境,我告訴自己,沒有找到她前,沒有親眼看見她幸福,我不能死!
結果,那麼意外,她居然來了。
那麼柔弱的她,居然會到“魔鬼沙漠”來找我。
紗縵……
每次想起她,心窩總是很溫暖,即使,這片溫暖以後,卻上心頭的是心房狠狠的煎熬與巨痛。
……
兩天或者已經三天?
日?或者,夜?
被壓在沙漠底下的我們,根本無從分辨。
“夏雨沫,你是不是很冷?”夏雨沫縮成了一團,整個人冷到發顫,但是卻固執得不發出一聲求救。
她搖搖頭。
很虛弱。
是夜!
沙漠的夜,很冷、很冷。
“夏雨沫,別睡!”我搖晃著她。
她點頭,因為寒冷,眼斂卻還是慢慢低下。
只有睡著了,才能不寒冷,永遠的不寒冷……
一咬牙,我擁住了她。
很緊、很緊。
單純的,只是想把我的僅有的體溫,傳達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