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麗妃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對抽在身上的鞭子已經麻木,不知道第幾次昏了過去。
牢門上的鎖鏈嘩啦啦地響,一個女子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很輕柔很動聽,麗妃有些恍惚地想——“難道,我竟然沒有下地獄?”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還不睜開眼睛?”
緊接著,什麼溫柔什麼天籟都不復見,沒好氣的斥責讓麗妃條件反射地睜開了眼睛。但見面前站著一個全身裹著黑色斗篷的女子,其實根本看不到她的臉和身形,只能聽聲音簡單地判斷。
“月使,你怎麼會在這裡?”
麗妃搖搖頭,難以置信地道,這裡可是天牢,沒有皇上的手諭,任何人都休想進來。
“哼,這有什麼難得?天下有什麼事情是不能用錢解決的?”
小事可以用小錢解決,依次類推——當然,重要的是看這錢花在麗妃身上是否值得。
“主人讓你來救我的麼?我就知道他不會拋下我不管”
麗妃喜出望外,眼裡重新充滿了希望的神采,本來以為必死無疑,哪裡知道月使這麼神通廣大。
“姚秋豔,到現在你還這麼天真,你以為主人還會留著沒用的棋子麼?”
月使冷笑,這女人還真是可悲,因為怨恨男人而心生報復,卻要因此依賴另一個男人,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
姚秋豔,好久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了,突兀地被提起,連麗妃自己都有些不習慣。月使是在提醒她麼?現在的她早已經不是宮裡的娘娘,什麼都不是——
“沒錯,把這個喝下去。”
一瓶毒藥出現在月使手心,她輕輕地拔開瓶塞,一手捏著麗妃下頜,利落地把整瓶都倒了進去。
“哈哈,我遲早都是死,主人又何必急於一時”
麗妃大笑了起來,果然這天下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為了怕她把秘密洩露出去,所以要殺人滅口。
“這樣有什麼不好,也省得你再受皮肉之苦,早死早託生”
對於刑架上近乎瘋狂的女人無動於衷,月使把瓶子收回袖中,親眼看著麗妃一點一點地斷氣,這才開啟了牢門。這種人,活在世上有什麼用?
主人身邊有很多能人義士,這次她卻是主動要求前來,甘願冒險做這件事,是為了什麼?答案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那個男人,她曾經愛若生命後來又恨之入骨的男人,就快要死了她來見麗妃,就是要提醒自己,這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可靠的,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心軟。
曾經失去的一切,她都要悉數討回,感情只是沒用的東西,是她前進路上的障礙。只有捨棄,她才能夠走的更遠。
“掌櫃的,你知不知道天字一號房那位客人去哪裡了?”
蘭奉趕到清平客棧時,但見屋中空無一人,心知傾城是為了避開他們,卻還是抱了一線希望詢問道。
“不知道,那位姑娘本來就只在這裡訂了一個月,昨天一早就結算了房錢,至於去哪裡小人也不知道。”
那掌櫃的見問話的公子來過幾次,便以為他是那位姑娘的朋友,便毫不隱瞞地相告。
“是麼?”
他本來還想問問百鬼幡的事,現在又斷了線索。還有她的傷也不輕,身份又這麼特殊,萬一要是給人發現了越想越著急,恨不得馬上把人抓到面前來。只是,這京城這麼大,人海茫茫要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蘭奉派人打探了大大小小的客棧,卻萬萬沒有想到,宵白就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傾城,敝舍簡陋,你若不嫌棄就安心住下,我保證他們絕不會找到這裡來。”
杜成明熱心地道,自從被傾城看穿了女兒家的身份,兩人倒是比從前更加親近了幾分。至於她為什麼肯替宵白保密——
“皇上執意要納我為妃,可是你也知道後宮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我怎麼能傻傻的跳到火坑裡去?”
宵白一臉委屈,再加上身子虛弱,更是讓人見了心憐,就連身為女子的杜成明,也難逃“宵美人”的魅力。
“唉,若不是蘭奉到處打探我的下落你們本來是好朋友,卻還要幫我瞞著他”
坐在軟榻上,喝著據說是蘭奉送給杜成明的香茶,宵白很是不好意思地道。蘭奉和杜成明整日在一起,難保她不會——
“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那傢伙‘助紂為虐’,他自己花心風流也就算了,居然還幫著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