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愣了一下,才嘆道:“陛下,您放心,微臣會盡量……防範他的!”
趙曙這才微笑,依然喘著氣,最後身體慢慢地軟了下去,直至再也不能動彈。
“陛下!”沈歡淒厲地呼喊一聲。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封賜
大宋治平三年三月初八,宋朝官家趙曙駕崩!
“真的死了,真的死了!”雖然已經過了三日,沈歡精神依然很恍惚。他清晰得記得,當日趙曙就是在他懷中嚥氣的!懷抱一個死人,而且還是帝王之尊,一下子令沈歡的精神感到難以接受。三天來,他除了吃喝正常,一切都顯得心不在焉。
好在這三天是官家的治喪期間,太子決定在三月十二那天登基,而這一天,也剛好是一年一度的清明!想到這幾日各位大臣忙活著已顧官家的喪事和太子登基盛事,沈歡就感到一陣心冷,一代帝王,就這樣去了,毫無聲息,包含眷戀,然而誰也抵抗不了生命規律的強悍。
當時沈歡的呼喊,響徹了整個宮殿,卻喚不醒趙曙,只招呼來了外面殿裡的眾人。而眾人進來後發現官家已經駕崩,也只有呼天搶地地呼號,根本沒有多少人有機會理會他這個不顯眼的小臣子,雖然最後時刻是他得到了陪伴官家的榮譽,可事實上他真的官小言微,誰也不理他。再之後……沈歡搖了搖頭,他甚至想不起他是怎麼回到家裡的。也許,當時心思散亂,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是憑著記憶與本能離開了宮殿吧。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清明這一日,京城籠罩在一片悲傷與喜悅之中。趙曙已經駕崩,他短暫的帝王時代已經過去,迎接而來的將是新皇地統治。喪事昨天已經完畢,官家已經下了皇陵。廟號也已經由那幫掌管禮儀的大官員引經據典確定,依然如歷史那般,得到了一個“英宗”的號稱。其實英不英,誰也難說。京城普通百姓只知道一代皇帝去了,而這個帝王給他們的談資並不多,因為真是太短暫了,只有區區三年時間,除了初登基那段大赦天下的時日,他給世人的印象並不深。這一點,與上任官家宋仁宗可就差了好幾條街!
好吧。不管如何。大臣們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催促太子趙頊趕緊登基,最後也不管太子是否還在悲傷之中,總之清明這一日。他真正登基了。中原大國皇帝登基,是普天之下最頭等的大事。一切都看中禮儀。儘管大宋財政已經很拮据了。不過三司方面還是撥出一筆款子來籌辦登基典禮。而皇家內庫也不甘示弱,亦是拿出一筆不小的錢財,由宗室配合禮儀大臣,把這個登基典禮辦得風風光光!
登基典禮很隆重,也很肅穆,既要拜天,又要祭祖,從清晨開始。一直到了晌午。趙頊才辦按一套繁文縟節,終於向整個天下宣佈:他登基了。從此是這個天下的主人!這一天,沈歡雖然很想去見識這個時代的登基典禮,奈何他地地位太低,在這個大人物多如牛毛地場合,他也參合不了多少事來,弄不好還需要在最後面做個跟幫小弟,加上他心情不好,因此找了個託詞,藉故窩在家裡不肯出去。
這一刻的沈歡,既興奮又彷徨。興奮的是新的時代即將展開,而記憶中那宋代最具戲劇性與震撼性地一幕即將拉開;彷徨的是趙曙地去世令他無措,一個帝王提前駕崩,對歷史程序地改變有多麼的巨大,誰也說不清楚,而正是這份不清楚,令他感覺歷史的脫節,而歷史還會與他記憶相符合嗎?如果不符合的話,他還能憑著一些歷史記憶遊走在這個時代風雲裡嗎?
即將到來的大時代,從政之人,就像走鋼絲一般,一個不小心,遭到貶謫還是好事,弄不好連殺頭的可能都有!一想到新皇帝趙頊那張年輕興奮的臉,那眼神裡對抱負施展的渴望,才真正令沈歡感到為難與恐懼。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腸。”傍晚時候,沈歡走在街頭上,再一次領略到這句詩地意境。雖然地處北國,下午地時候還是下了一場小雨,不算很大,卻也溼了地板,長滿青苔的小路地板滑得緊,沈歡一步緊跟一步,走得很小心。抬頭一開,連燕子都已經回來了,三三兩兩,低走高飛,好不熱鬧!
大街上還有著國殤地白布條,官家駕崩的時候,朝廷下令京城三月內不能辦喜樂之事,百姓怕有人找麻煩,在新皇登基的時候,依然掛著一些治喪的白布,以示對老官家的紀念。看到這裡,沈歡倒是笑了,笑得有點冷,三四天過去了,除了少數人,有誰還會留戀在老官家的時代裡呢?眾多大臣們不會,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許他們此刻正在思考怎麼討得新官家的歡欣呢;而新官家會思念已經死去的父親嗎,也許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