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那一句恰到好處,卻又含糊其辭的話,使得洞外剩餘的人們都紛紛順著洞口入內。
這秘洞很深,而進入的一種江湖俠客卻有些生寒。
夏極露出一絲笑,雙手交疊之間,又是一條細微的火鳳在黑暗裡遊竄起來。
畏懼的一干人頓時再次振奮起來,向著深處前行。
趙黑雙手持著巨斧,躡步行走著,對於黑暗,他也是極度熟悉的,畢竟盜寇藏寶之地,以及藏身之地便多在此處。
但此時令他心中恐懼的是洞中的寂靜。
以大哥的武力,加上二哥的智力,竟然會在短短時間內...
這洞裡究竟藏著什麼?
還有剛剛那露出半張臉的詭異老頭又是誰?
突然,一股刺痛的麻感從腳底傳來,這刺痛來的無聲無息。
“什麼鬼東...”他話還沒說完,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無數黑色的頭髮從山石之間,突兀地穿透而出,卻旋即扎進入洞之人的身軀,穿入骨頭,浸入骨髓,在五臟六腑之間透過。
天地靜寂,洞窟之內,黑髮如無光的鐵線,千迴百折,而將一個個闖入其中的軀體,以各種姿勢固定在半空。
幾乎在一瞬之間,秘洞裡就已經再無活人。
詭異,無聲,宛如地獄。
夏極這才微笑著起身,將臉上以防萬一的面具隨手撕碎,身形從佝僂變得正常。
他隨手理了理頸後的頭髮,因為有些時候沒有打理,所以現在有些長了起來。
嘶嘶嘶嘶嘶!
空氣裡傳來,宛如吸麵條的聲音。
旋即是一陣軀體倒地的聲音。
夏極饒了饒頭髮,卻見髮尾已經染上了一絲絲尚溫的血紅,但他手掌只是輕微一抹,便消散全無。
他散步一般走向秘洞入口,驀然心有所感而頓足,斜著頭往腳下看去。
“啊呀呀,沒想到龜壽老師也來了,真是有些冒昧啊哈哈哈...”夏極眯著眼,蹲下來看著一臉驚恐痛苦、卻已死透的禿頭老師,他頓時回憶起那些美味藥膳的味道。
“既然如此,就讓你的臉再活下去吧。”他露出了笑容,隨即從腰間掏出短刀,開始日常製作面具。
“唔,除了龜壽老師,似乎還有幾張有趣的臉,我一併收著吧。”夏極行動很快,沒有多久,他就收穫了三張人皮面具,分別是龜鶴刀社社長之一的龜壽,九大寇中陰山之寇首領關無常,以及擁有著複雜身份的張亡命。
隨意將三張有趣的臉放入懷裡,夏極轉身走到洞口,放鬆手臂,短刀一閃,整隻手腕便齊齊斷落,勁力運作之下,血液如瀑般爆射而出,化作一波橫飛的血雨,落入洞中。
很快,洞裡一陣“呲呲”的灼燒聲。
屍體竟紛紛化作腐臭的惡水,然後慢慢又化作白煙升騰起來,順著洞口枯黃的蔓藤,紛紛散入這大山之中。
很快,空無一物,山中雲煙散而復聚,除了滿地的刀劍,以及各種武器之外,再無他物。
夏極轉身,原地返回。
於是山中百獸,山下居民,頓時又感到了地動山搖的強烈震感。
當趕回北飲狂溪外的小客棧時,小香兒早已醒了多時。
遠處山上的劇烈震動與轟鳴,令她露出擔憂的神色,求神拜佛半天,直到看到遠處身影,那身上染滿塵土的少年,這才舒了口氣。
夏極手上空無一物,看到站在客棧門前的小香兒,不禁露出苦笑。
小香兒遠遠揮著手,喊道:“小師父!小師父!”
夏極苦笑著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剛入山中想獵些野味,但是卻遇到了山崩,幸好在邊緣,而沒有被波及太大,只是被些泥石阻攔了退路,所以才繞遠而回。哎...”
小香兒急忙“自以為是”的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也經常這樣子啊,刺繡刺到手,揮刀刀飛出,炒蛋放錯糖,炒菜火忘關,睡覺睡過頭...”
夏極心中一凝,沒想到面前這位還是個“危險人物”,簡直殺人於無形之中...可是,她究竟懂不懂什麼叫安慰?
看到小香兒還在掰著手指,興趣盎然的數著自己的“迷糊戰績”。
夏極越聽越是心驚,迷糊並不可怕,能迷糊成這樣也是人才。她身邊的人至今居然能活得好好的,不得不說也是奇蹟。
他不由的樂得一笑道:“好了好了,抓緊吃個飯,在夜禁前我們回零業城。”